周献想了想,觉得有理,他目光往两旁扫了扫,探过头去,“我们……静观其变?”
“想办法找找他们身上或客栈里是不是有火图的痕迹。”叶之鸣低声道:“如果有,这客栈可能是火图故意设立在唐门附近,为了打探唐门动向用的。”
周献唔了一声,叼着包子起身在大堂里转了一圈,随后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柜台后面。
那柜台孤零零地杵在那儿,后面一根长条木椅,平日就掌柜的坐在后面,身后挡着布帘后面就连着厨房。
周献走到柜台前头,转头看叶之鸣,叶之鸣耳朵动了动没听到脚步声,便对他点了个头。
周献利落地翻进柜台,他脚步十分轻盈,半点动静也未发出,叶之鸣帮他守门,嘴里哼哼着不知哪儿听来的戏曲,调门儿简直歪去了天边。
周献在噪音的摧残下手脚麻利地翻看柜台后的东西,账本,算盘,笔墨纸砚加几只木牌子。
木牌子是挂房门口用的,上头用节气命名,周献没发现端倪,目光落在木牌上,发现少了两只牌子。
叶之鸣的调门儿突然一拐,周献直起身利落地翻回前面,叼着包子走回桌前。
他刚落坐,之前去打扫的小二便折返了回来,听到叶之鸣的声音苦笑道:“这位爷可真是好兴致啊。”
叶之鸣嗯了一声,拱手,“见笑见笑!”
小二摆摆手忙说不敢,又瞅了瞅柜台没人,便也钻进了厨房里。
叶之鸣看向周献,周献几口吃完早饭,擦了擦手,“回屋再说。”
叶之鸣吃饭细嚼慢咽,如果他始终保持这一个动作倒是让看的人别有一番享受之感,只觉得无论什么食物拿在他手里都成了上好的佳肴,惹得人不知不觉起了食欲。
只是这人吃饭永远不老实,虽然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那屁-股下仿佛藏了针,总是扭来扭去,时不时还跟人眨个眼,挑挑眉,或者拿筷子去抢别人的菜。
这让周献又觉好笑又觉可气。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十五岁,还是这位少爷十五岁。
等叶少爷吃饱喝足,二人说笑着上了楼,看上去和平日没什么两样。
等他们走后,那小二和掌柜才从厨房绕了出来,小二收拾了碗盘,那掌柜的说,“唐门向来重情义,藏剑山庄的人救了他们的人,不可能这么几天了还没动静,我看之前传来的消息有可能是真的,唐门遇到麻烦了。”
“那怎么办?”小二脸色不好看,又朝楼上瞅了一眼,“大哥,要我说不如我们去跟这位小少爷摊牌得了,让他们帮忙不好吗?”
“不行!”掌柜一眼瞪过去,狠道:“你敢说半个字我便挑断你的手筋脚筋丢去林中喂蛇!到时候你可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不留情!”
“别别!我这不也是为……为大哥,为帮主着想嘛。”小二叹气,端着碗盘进厨房里,“大哥您想想,如果帮主真的出了什么事,咱们怎么办?难道又像以前一样去做流寇?”
掌柜的也是一脸无奈,可也没别的办法,帮中规矩“帮中任何事不能与外人提起”,谁没劝过帮主找人求救呢?奈何帮主就是那个脾气,死活不肯低头!
店小二道:“大哥,照您看来,唐门遇上那帮人了?”
“应该是,否则唐鸩为何不下山?”
“唐老太太会如何做?她会去找帮主吗?还是跟五仙教那群养蝎子的蛮子联手?”
“这我怎么知道?”掌柜一脸心事重重,揉了揉额头,不想再说下去,“你我如何绞尽脑汁也对此事毫无作用,重要的还是看帮主想要如何。”
叶之鸣坐在窗框上,他这个房间往下刚好正对厨房的窗口,他一腿弯曲,一腿悠哉悠哉地挂在窗口下,手里拿着随身带来的糕点啃着,唇边沾了点点粉末。
另一边的窗口倏然翻上一个人影,周献理了理头发,从窗口跳进屋内,又转身关上了窗门。
叶之鸣也从窗上下来,以眼神询问,周献点了点头,进屋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下。
他在厨房的窗口上面倒吊了半天,热血直冲脑门整张脸都红扑扑的,这会儿上来还有点头晕目眩。
他见叶之鸣关了窗户,这才开口,“我们料想的没错。”
这事其实还要从他们入住这家客栈的第二日说起,等唐鸩的过程中二人无聊不是出外看风景,就是切磋或者去唐门山脚下打兔子追野鹿。
结果傍晚回来就发现二人的房间都被动过,包袱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这客栈里就住了他们二人,想也知道是谁动的手脚。
虽然动手脚的人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可对于叶之鸣和周献这种警惕性高的人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满是破绽了。
一开始二人以为住进了黑店,可不对啊?什么黑店敢开到唐门眼皮子底下来?况且这里比起前面的成都府可说是人烟稀少,就算要黑,又能黑了谁去?如果真有人打这种主意,估计这智商也就彻底告别土匪界了。
二人细细一琢磨就发现事情诡异起来,第三日和第四日他们没有外出,偷偷观察起这二人来,这一用心还真就发现了一些古怪的地方。
比如那店小二个子不高,力气却大得有些诡异了,二人说话的口音也不像是蜀地人,那掌柜的做生意不紧不慢,仿佛根本不担心有没有客人,反而一到固定时间就会站在门口往小路上眺望,片刻之后那里一定会出现一个给山上送蔬菜水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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