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京冬猎,就是不放心工部。
一群官员见李越开口就问李苌,俱各对看一眼,不少人心中暗想这李苌看来是中了摄政王的意,怕是就要发达了。当下有人道:“李主事这几日忙于工部之事,数日食宿都在工部,怕是还不知殿下和皇上回京呢。”
李越点点头,心里已经有数了。李苌数日食宿都在工部,一方面说明他确实负责,另一方面却说明,他并不能胜任主事的职位。
“去工部衙门。”
莫愁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殿下,你还伤着呢——”
李越对她笑笑:“没事了。”
莫愁很不同意他的话:“可是……”顾及到是在众人面前,那劝阻的话又咽了下去。
柳子丹掀开车帘:“我跟你去。”
“路上太累,你先回去休息——”李越话还没说完,柳子丹已经跳下了马车,虽然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无可辩驳的。自从大队返程,他的表情就一直是这般刚硬,李越也只好放弃,叫人给他牵匹马来。柳子丹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翻身上马,与李越并肩而行。他向不在人前露出与李越的亲近,今日已算是有些反常了。不过这想法只是在李越心里转了一下,还未来得及成形便被工部的事情压了下去。
莫愁眼看两人并肩而去,周醒只跟在三步之外,脸拉得老长,恨恨向铁骥瞪了一眼:“你还不跟着殿下去!这点眼力也没有,不知道殿下养你究竟做什么!”
铁骥其实已经准备跟着李越去了,只是李越没有说话,他一个北骁人,不知是否好跟到南祁衙门去,所以落后一步。谁知这一犹豫,平白无故又挨了一顿骂,也不敢还口,连忙提马跟了上去。莫愁狠狠白他背影一眼,一头钻进马车,大声道:“回府!”
工部衙门里十分安静,所有有点官阶的官员都跑去城门口接驾了,只剩下守门的门丁,再一个就是李苌。他坐在存放工部卷宗的静室里,眼前堆着小山般的帐簿,正在埋头苦算,连李越和柳子丹进来都没发现。
李越走到他面前,拿起一本帐簿看了看:“李主事看这些历年的帐册做什么?”
李苌一抬头,惊跳起来行礼:“殿下。殿下怎么回京了?”
李越皱皱眉:“李主事连皇上回京都不知道?”
李苌苦笑一下:“下官自皇上出京后便一直在工部,于外界之事确实丝毫不知。”他脸色憔悴,眼睛周围是浓重的黑圈,眼睛里满是血丝。
李越把帐册扔回书案上:“李主事这是做什么?”
李苌沉默片刻,道:“下官有负殿下厚望。下官到任后,觉得各处报上来的春耕银和河工银数目不对,但遍问工部书吏,竟无一人肯如实相告。下官无奈,只得自行清查历年帐册比对。只是下官不善会计之学,数日清查,仍未得头绪。”
李越点了点头:“历年帐册只怕都有虚报,那些书吏也得了好处,自然不会对你说实话。看你这副样子,现在不要再查了,回去休息。”
李苌急道:“下官自知不胜此任,但如今清查未了,恳请殿下容下官查出个头绪来再免下官之职。”
李越摇了摇头:“本王并不是要免你的职。工部卷宗多如牛毛,你想以一人之力全部清查,要查上多久?等你查完了,春耕也好,水利也罢,都耽搁了。看你的样子,怕是数日不休不眠了吧?能支撑多久?你若倒了,本王还有什么人可以信任?”
李苌听到最后一句,憔悴的脸上突然放出光来:“殿下——”
李越微微一笑:“周中书离京前力荐你任工部主事,言你正直热心,果然不错。只是你不擅会计之学,这春耕之事又不可耽搁,暂时不必在清查帐册上花费工夫了。你现在回去休息,明日本王会再给你派个助手。春耕河工之银,工部虽有旧例,但不足为凭,大可不必为此拘束。”
李苌听得心中发热,脸上发红,半是惭愧,半是激动,长身一揖,郑重道:“殿下肯如此信任李苌,李苌自当尽心竭力,绝不有负殿下重托。”
柳子丹看着他摇摇晃晃走出去,才靠到李越身边小声道:“你有什么人手可派给他?若是真有人手,还要用他吗?”
李越笑道:“本来没有,现在忽然有了。”
柳子丹奇怪道:“是谁?”他日日随在李越身边,有什么人是他不知道的,却想不出这个忽然有了的人是谁。
李越笑而不答,道:“王皙阳今日怎么不来城门接本王的驾?”
柳子丹惊讶道:“你不会是想让太平侯来做这件事吧?”
李越摇头笑道:“王皙阳肯定做不了这个,但有个人应该可以。”
柳子丹稍加思索,脱口道:“洛无风?”
李越哈哈大笑,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真聪明!”
柳子丹脸上腾地红了,意思意思地横肘在李越腰里捣了一下:“洛无风可是东平人,他难道会为真心为你效力?”
李越哼了一声:“有王皙阳捏在手心里,他敢不尽出十二分力来?”
柳子丹怀疑道:“你怎么把王皙阳捏在手心里?当年风定尘与东平王是有约定的,太平侯可不像我,任你宰割。”
李越笑着把他搂进怀里:“别说得这么血淋淋的。当年的约定是当年的,如今连摄政王都换了人,那约定也要过期作废了。”
柳子丹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小声些!想让大家都知道吗?”
李越趁机在他手心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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