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清平,看你的气度,该不是怕流言蜚语的人吧?何况你如没有真本事,就算本王想提拔你,也是烂泥扶不上壁,若真是一块金子——真金不怕火来炼,莫非说,你是不敢?”
清平猛然抬头,目光炯炯:“多谢殿下点拨,是清平迂腐!请殿下予清平方寸之地,容清平为南祁报效一二!”
李越满意地笑了笑:“好。说到这里,我倒要试试你的本事,你这几些日子都在照顾如意,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大概知道得不多吧?”
清平目光闪动:“殿下是说,工部侍中孟骊被杀,张曙失踪一事?清平在街头巷尾,也颇听到了几句。”
李越反问:“这事,你究竟听说了多少?”
清平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听说张侍中是北骁奸细,在西定是意图行刺殿下未曾成功,以此难以存身,所以逃走。清平只是疑惑,他既要逃,理应悄声匿迹,为何却要杀死孟侍中,且军中又多有人叛逃,弄出偌大的动静,似乎有些着意宣扬,不是逃走的路道。”
李越赞许地点了点头,资材自己去工部所见所闻与孟骊家人言语一并详述了一遍。清平眸中精光闪动,道:“殿下心里,想是已经有所论定。”
李越不置可否,只说:“你怎么看?”
清平知道李越是在考他,遂也全无隐瞒,道:“依清平看来,孟侍中大有嫌疑。孟府家人阻止殿下开棺,必定孟侍中并不在棺内。至于工部卷宗失踪一事,清平认为纯属烟幕,意图扰乱殿下视线,方便他从容借返柩之名出城。那军中失踪诸人,只怕正在城外相待,准备共同逃走。”
李越沉吟一下:“这么说,我当时应该立刻开棺才是。”
清平笑了一笑,道:“殿下当时不开棺自然也有道理。孟中书到底是朝廷官员,无凭无据怎能随意开棺?何况当时周中书在旁,他恐怕是绝不肯让殿下开棺惊动死者的。”
李越哼了一声,心想孟骊多半也正是拿准了周凤城这一点。清平眸中笑意一闪,道:“孟侍中想也不会在棺中一直躺到陆州,只消出了城,真相自然大白,那时殿下出手拿人,证据确凿,周中书也必大澈大悟,岂不大家欢喜?”
李越笑了一笑,道:“我倒希望他一路躺到陆州,若是出了城就拿人,只怕可惜了。”
清平目光一闪:“殿下是想顺藤摸瓜……”
李越沉吟道:“不知这藤到底有多处,若是长得过了份,又怕夜长梦多。”
清平低头道:“皇上选秀在即,又加西定大灾之后,殿下确实不能久离京城……”
李越听他话里有话,正要问他,忽听门外周醒道:“殿下,太平侯府来人求见,正在厅上候着。”
李越心里一算,自他出京城前将太平侯王皙阳禁足,只有二十几天,还不到一个月,这时候太平侯府能出入的人只有陆绩的心腹,当下道:“叫他进来吧。”
周醒微一迟疑,清平已经轻声道:“殿下还是去厅上见他吧。如意公子要休息,何况病人的屋子,殿下也不宜久留。”他为人极通透,周醒略一迟疑,便自行避嫌,且话说得丝毫不露痕迹,周醒虽然听出点味来,却也说不出什么。
李越看出周醒尴尬,笑了笑道:“说的也是,尽在这里说话,把如意都忘了。你也回房去休息,看你脸都瘦了一圈,照顾如意这些天也累了,好好休息。”
清平迟疑着没有动身。李越奇怪地问:“怎么了?”
清平低头片刻才轻声道:“殿下还是让清平住在西园?”
李越笑道:“当然不是了。周醒,让莫愁给清平收拾个房间。还有,太医还没走吧,那化功散的事,让太医们斟酌个方子。”
候在厅上的人李越不认识,五官平常,眼睛却灵活得很,看来也是个聪明角色,一见李越立刻垂手道:“殿下,小人吴涛,是陆总管手下。”
李越嗯了一声,上下打量他几眼,道:“陆绩那里有什么事么?是不是太平侯有什么动静?”
吴涛道:“回殿下,这二十几天里,太平侯倒是遵令无违,闭门杜客,陆总管随侍左右,也未见他有什么动静。”
李越倒有点意料之外:“哦?这么听话?那陆绩让你来是有什么事?”
吴涛连忙道:“回殿下,昨日有东平使者入京求见太平侯,因殿下未回,陆总管不许他们见面,今日太平侯恳请陆总管来请示殿下,请殿下允他面见东平使者。”
李越眉头一皱。他实在不相信王皙阳会如此听话,果然他一回京城马上就来事,若是平时,他倒也还可以允许王皙阳的请求,顺便看看他又要唱什么戏,但现在,他可实在没这个闲工夫。
“回去告诉太平侯,就说他禁足一月之期未到,本王令出如山,可不能随便更改。反正也只剩几天,就让他再等几天吧。还有,这些天里有什么人上门拜访?”
吴涛想了想:“太平侯到底还有爵位头衔,平素与朝中官员也有来往,今次虽被殿下禁足,但对外只声称抱病,所以颇有些人派下人前来问候,但亲自登门的却未有一人。”
李越不由轻轻冷笑了一声。王皙阳纵然长袖善舞,结交朝中官员,消息灵通,却仍旧是质子之身受人轻视。这些人平日里也不知得了他多少好处,偶有抱病,竟无一人亲自上门探望,也实在未免凉薄。王皙阳如此聪明的人,心里必定也是明白的,不知他独坐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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