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不能带她走,她是我的实验品一百二十七号!”另一个被无视的男人跳脚道。
萧翊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她是我妹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我捂着仍旧刺痛的手臂,连忙跟了上去。
通过来时长长的走廊,我看到那个带我来的士兵默默地站在一扇门边,神色漠然。
萧翊朗走得很快,一点没有要等我的意思。
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只听见我的高跟鞋敲在地面的声音。
走到另一边最深的一间房间,他刷了一下挂在胸口的磁卡,又照了他的指纹,然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进去。
那是一间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房间,纯白的色调,一侧两米多高的架子上码放着密密麻麻的文件资料,另一边的实验台上则堆着大大小小的实验仪器与试管,角落里是几摞巴掌大的迷你保温箱。
看上去,这应该是他的工作室。
他没有招呼我,径直往那个角落走去,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取出一支浅绿色的针剂,二话不说便扎在我的手臂上,见我要挣扎,冷声喝道:“别动!”
见我面色不对,他才不耐烦地解释道:“这是解毒剂。”
我冷眼看他动作,心里却是冷笑:先给我下毒,再来解毒,很好玩么?
见他注射完便冷着脸去洗手,我终于没有忍住,恨声问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么?我的好、兄、长?”
他仔细地将消毒肥皂打出的泡沫涂在手上的每一个角落,洗得十分认真,却是看也懒得回过头看我:“你来干什么?”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我趁着他回过头去,慢慢向着那个堆放保温箱的地方靠近——我知道房顶一角有一个监视探头,所以我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引来监视人员。
“……回去,这不是你该问的。”他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把手伸到烘干机前。
在他烘干双手回过来的瞬间,我装作不经意地靠向了实验桌,碰翻了较靠桌沿的一只试管架。
一声脆响,却是让我这个一向淡定到冷酷的兄长变了脸,身手敏捷地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蹲下=身小心地拾掇起来。
而我却是趁着那一推的力道,极快地倒向角落堆着的保温箱,借着身体的遮挡,将一只保温箱塞进了口袋里。
我站起身,俯视着萧翊朗的后背,死死克制着踹上去的冲动——在这个男人的心里,他的实验,他的研究重于一切。
我几乎可以想象,那场灾难,即便不是他们造成的,也绝对与他们离不了关系。
那些拿来实验的,全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啊!
这种伤心病狂的事,为什么他们能做得这么理所当然?
“回去,不要再来了。”最后,他这么对我说道。
而我,也收起了自己愤恨的表情,一脸平静地跟着那带我进来的士兵出去。
紧了紧口袋中的保温箱,我的内心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我似乎被动地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当中,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直到坐上前往机场的计程车,我都没有再能和他说一句话。我想告诉他末日就要到来的事,我想让他好好照顾父母,但最终,我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我想,我是恨他的。
第5章 萧·活着还是死去(中)
登上了飞回a市的航班,我坐在头等舱的餐厅,点了一份牛排。
当空乘小姐询问我几分熟时,我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三分熟的。
等到那份血肉模糊的菲力被送上来时,我清楚地感觉到了来自身边诧异的视线,虽然有些尴尬,但我还是面不改色地拿起刀叉——有时候,你越是表现得无措,越会暴露出你的弱点;而当你理直气壮,对方却分不清虚实时,反而不好轻举妄动。
——兵者,诡道也。
我咀嚼着粉嫩的带着血丝的牛肉,竟意外地觉得十分美味,感受着舌尖腥甜的血液的味道,从味蕾开始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兴奋了起来,叫嚣着更多、跟多……
我一楞,再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弃了刀叉,徒手撕扯起那块牛排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我好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一样?
我一阵后怕。
擦干净沾满血肉和油渍的双手,在空乘怪异的眼神中,我几乎是逃一般回到了座位上,戴好眼罩,陷入了睡眠。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突如其来的疲惫,但我的确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在空乘小姐不厌其烦的唤醒声中,我才知道,飞机已经降落了,而除了我,偌大的机舱里已经没有其他逗留的乘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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