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我在混乱迷茫中醒来,身边躺着布满被肆虐的痕迹的她,而种种迹象都显示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自己时,我才恍然明白,那种吞噬所有的自责与悔恨远比被抛弃的痛苦悲伤更加令人生不如死。
我再一次深刻而悲哀地认识到——我是个失控的怪物;我会毁了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我开始恢复了零星的记忆,伴随着一次次将我最爱的人推到深渊边缘的折磨——在我狂乱过后那段少得可怜的清醒时分,那些流逝的、模糊的记忆纷至沓来,填塞着我的脑海,粗暴地将我从自欺欺人的壁垒中扯出来,毫不留情地把血淋淋的事实摊开在我眼前,让我无处可逃。
我不知道自己还保持着多少人性,而这为数不多的人性又能保持多久……我真怕清醒过来时,又见到身边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安然;可我更怕那一天我见到的是一个渺无生气的她。
只是,我终究与当初那个纯粹的萧明漾不同了——那个她,会克制住自己的痛苦,远远地离开安然,给彼此留下最美丽的回忆,从此海阔天空,只要她安好,便是晴天。
但现在的萧明漾,仅仅是一只混合了自私、霸道和偏执的怪物,即使有过心痛、有过悔恨,也会在日复一日近乎催眠的自我暗示中被相守的假象所迷惑,宁可在彼此的禁锢中永堕地狱,沉沦直至毁灭——就算是毁灭,也要与她发丝交缠,血肉相融;也要将她牢牢地束缚在身边。
安然苍白的微笑和温柔的凝视是我在无尽的黑暗中仅存的一点辉芒,也是将我最后一丝退让的理智彻底粉碎的催化剂——不管那个失去理智的我怎么对待她,包容和原谅是她全部的回应,从来不曾改变。
尽管生理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沁出泪水,但是她的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弧度,好像从未遭受过半点残忍的对待……也许这就是我无论如何都对她无法放手的原因吧。
伤害、禁锢、折磨以后,依然舍不得离开,因为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如她一样接受我的全部,接受完美的萧明漾的另一面——只有她。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哪怕我曾接受的教育告诉我那不过是多巴胺在发生作用——不可否认的是,半年以后,我的记忆逐渐恢复完全。
而让我高兴的事,却只是即便在我失去理智发作过后,安然的身上也再也找不到严重的伤痕了——某些特殊场合下,仅仅是为了起到助兴的作用而短期内就会消退的无伤大雅的痕迹不在此范围内,咳。
又过了半年,我已经能够基本控制自己,轻易不会失控了。
一切都在朝着我此前从不敢奢望的好的方面发展。
人类与丧尸的战争一直都在继续,而又多了活尸一方的加入,战端更加混乱了——当然,最后的结果自然还是有着强大武器和智慧头脑的人类占得了上风,将丧尸大军的主力消灭而残余的力量则赶到了城市以外的荒野;活尸则被圈进一个驻守着异能者和军队的城市严格控制了起来——在我看来,不如说是在卑鄙狡诈的领域上,不管其他生物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赶超天赋异禀的人类罢了。
他们甚至研发了一整套利用丧尸作为劳动力提供能源的转化设备,比起直接使用脑晶要更加节约成本,也能够维持更长时间的能耗并且提高利用率——就算不投喂任何食物,一只丧尸也可以凭着自身的能量存活半年左右,在它们能量用尽以后还可以取出脑晶榨取最后的余量,这个发现对于人类而言不啻于开发出了一种全新的天然环保的能源。
当然防止因为种种原因自行进化的丧尸发生暴动也是这些不择手段的能源开发商需要考虑的问题之一。
人类不再惧怕能够为他们提供能源的丧尸了——当丧尸们都被拦在了铜墙铁壁的城墙以外,或者是铁丝电网的观赏区以内。
萧翊朗带着卫初去了人类与丧尸交战最频繁的地方做志愿者,每天都面临着被感染的危险——基于他毕竟是我血缘上的亲兄长,在最后一刻也算是提供了帮助,我放过了他和他的混蛋情人,留着他们在前线自生自灭。
w军区的头一把交椅换了人坐,就是老头子原先的副官晏中正——那个整天笑眯眯但是满肚子坏水的老狐狸。
老头子气得够呛,得了中风,全身瘫痪在床上,估计也没多少日子了。
安然拉着我去看了他一眼,回来后就跟我说想要个孩子。
我讨厌有个拖油瓶分去她的注意,坚决反对——冷战了一个小时零一分钟又十五秒以后,我妥协了。
萧翊朗是另一半基因的提供者,安然说这样孩子就会长得像我。
其实像我有什么好,如果小拖油瓶长得像安然,我想我会少讨厌她一点的。
手术的执行者是安然的妈妈——因为这个小拖油瓶,她的妈妈有了软化的迹象,安然很高兴。
我决定不讨厌她了。
乔子墨和吴放歌参加了朝廷组织的异能者特别行动队,负责清剿高阶丧尸和其他有威胁性的存在。
积攒了大量功勋,凯旋的两人被授予了奖励,乔子墨成了r市的市长——也就是我和安然定居的这座看管着大部分活尸的城市。
我们开了一家日料店。
安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酱料里注入一点血液,配合着研究所提供的药剂,抑制着那些活尸们的躁动——效果很不错。
预计用不了几年,这些活尸就可以被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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