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这样平和温情的心态去参与拍摄,两人的镜头感相当好,加上展昭和白玉堂本身外形的优势,连同二十年情分的加持,连后期都可以省却不少事。
梁鲜料到这次拍摄会极顺利,但没料想到会顺利到这样的程度,不到一个星期就收了工。
拍完散伙,时间还早,梁鲜带着她工作室的小伙伴赶剪辑去了。因为整个片子没有对白,展昭和白玉堂都同期声都不需要录,算是彻底完成任务。
“接下来呢?”白玉堂陪展昭送走了梁鲜,“去哪儿?”
天气太好,暖洋洋的光线照得人简直不想动弹。也许是晴光太美妙,又或许是方才拍摄的镜头感还未完全褪去,那种执手凝目的清浅笑意让人感觉到了幸福的实质,展昭突然发出一句慨叹,十分温情脉脉:“这样的好晴光,真想谈恋爱啊。”
天气这么好,你要来爱我吗?
少年时读过的情话像一颗可爱的小糖球在舌尖慢慢融化,渗出蜜糖的味道,唇齿生香,无端端叫人心情特别好。
白玉堂瞧见展昭眉梢眼角的笑意,心中一动:“难道你没谈恋爱吗?你要是敢把这句话散播出去,愿意来找你谈一场恋爱的姑娘大概可以从旧城门口排到机场去。”
旧城门口在最东面,机场在最西面,绕过去得一圈。
这话说得有点夸张啊。
展昭轻轻碰了碰白玉堂的胳膊,没接他的话跟他贫嘴,只问他:“现在还早,我要去琴室看看我舅舅,你要一起吗?”
白玉堂挑眉:“当然要。”理直气壮地说完这句,他又补了一句,“下午我陪你去看你舅舅,晚上你跟我回去,陪我外公吃饭。”
这样才叫有来有往。
展昭伸出拳头,小孩子一样与他触碰作约:“成交。”
琴室坐落于市区闹中取静的地方,那地方是单独被圈出来的古街,依旧保持着许多古色古香的建筑,还算是一处风景区。
白玉堂少年时也陪展昭来过这里,时隔十年,故地重游,此地居然几无变化,还如从前。他心中惊讶,但转念想到,既然风景区打的是古城怀旧的招牌,想来也不会轻易动这块地区的建设,否则哪里来的怀旧?
雪窗斋也还一如从前,俏丽的绿藤萝垂下来,纤秀的兰草摆在琴案上,香炉里燃着幽幽细细的檀香,夹杂了一点冷梅的香气,闻之清心静气。
白玉堂不由笑了笑:“十年了,这香气还是那个味道,真好闻。”
展昭也笑。
外间有学徒在帮着照看,展昭的舅舅段雪窗是从来不在门前待客的。那学徒姓王,叫做王元之,是段雪窗的入门弟子,年纪比展昭还小点。王元之跟随段雪窗有三四年了,自然是认得展昭的。
“师兄。”王元之叫了他一声,“来找老师吗?”
展昭看见了白玉堂眸中的讶色,于是笑道:“我就是沾了血亲的便宜,以我的资质,算不上是舅舅的弟子,元之,你叫我名字就行,叫‘师兄’我心虚得慌。”
王元之也笑,摇摇头,说得一本正经:“那不行,不管什么情况,先入门的就是师兄,这就是规矩嘛。再说了,我叫你‘师兄’不好吗?多亲切呀。”
两人回回见面就称呼的问题都要闲扯几句,展昭早就习以为常。这次为着给白玉堂解释,还特意多说了两句。
说话的功夫有客人上门看琴,王元之就忙去了。
展昭是自家人,白玉堂也不是外人,两人冲王元之挥挥手,自己踱步去后院的琴室里找段雪窗去了。
“这个不算是正经的师弟呢,一口一个‘师兄’叫得甜,反倒是你,”展昭斜睨一眼白玉堂,戏谑道,“明明是正儿八经的师弟,偏总不叫师兄,真不可爱。”
白玉堂听他旧话重提,故意做出吃醋的孩子样儿,笑话他:“要可爱的师弟?转身出门右转,那正厅里的那个就是你可爱的师弟。”
想要听我叫你师兄?
等着吧。
斗了两句嘴,琴室在眼前。展昭不再玩笑,领着白玉堂进去,琴室里端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眉目冷峻严肃,却生了一双弯弯的凤眼,撩起长睫看人的时候,凤眼如春冰融化的长川,竟有潋滟之色,似雪山银狐,当得起一句“美”。
“小白来了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段雪窗笑吟吟地问了一句,滚水开了一沸,他取了茶壶,问的不是展昭而是白玉堂,“喝绿茶还是红茶?”
他语调温缓平淡,好像白玉堂不是离开了十年,只是出去玩了一趟似的。
段雪窗不笑的时候,端方肃谨,一笑起来就令人感觉到可亲可敬,他是展昭和白玉堂从小就非常喜欢的一个长辈。论及在小辈中的人气,大概只有邵家老爷子能与之比肩。
白玉堂与他十年未见,心中依旧感到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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