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也正色道:“张淮雨在工部也混了有年头了,就做事而言并没见的有多突出,但也从不会坏事,是个十足的滚水摸鱼的老油条。”
皖紫霄点点头:“他的心思的确是用偏了,若是他能真正为王爷所用,那带来的好处王爷自然知晓。”
韩景轻叹口气:“装备武器只靠兵部供给着实费力,要是工部能以土木建设为由征调大量铁器,那就可以用来长期补充物资。现在的关键是张淮雨这个人是否可靠。”
皖紫霄摇头道:“不好说,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好。”
话说张淮雨回到府上,一路直奔书房而去,把下人统统打发走,待周围没有脚步声后,小心展开一张黄纸,然后在地板的暗格里取出一只小盒,轻轻扭开,左手沾了沾透明的液体,在黄纸上迅速描画了几个字,待一切完成,将写过字的黄纸用蜡烛烤干。
张淮雨满意地看了看早没有字迹的黄纸,从香炉里捏了些香灰用黄纸包好,出了书房向卧房走去。
“夫人还没有睡?”张淮雨推门而入,走到床边道:“今日我有些不舒服,明天夫人帮我把这个带到贞元观,亲手交给清风道长。”
张夫人紧张地问:“老爷,不如叫个大夫来瞧瞧吧!”
张淮雨看着鬓角斑白的结发之妻,笑着摆手:“不碍事的,不碍事。夫人别挂念了,清风道长为我求求福就好了。夫人记得要亲手交给清风道长才是!”
张夫人狐疑地道:“老爷放心吧!明日一早我便去贞元观,只是身体不适还是多注意调养,不能只求求仙人啊!”
张淮雨脱下外袍,弯腰作揖道:“夫人教训的是!”
张夫人笑着佯怒道:“真是老不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见亲爱的们!
☆、第十七章
周铭,字明净,刚正清廉,人称“周青天”,又称明净先生,任武桐县县令,官职虽微,然以敢于直谏垂青史册。
——《燕史》
“玄冥,我今日偶遇了一位故人。”
“故人?如果没记错,老瘸子你上次结识凡人是五百年前的事了。”
“五百年?就是五千年也难忘那个指天痛骂的狂徒!”
“是他?兜兜转转千百回还是要遇到,只是不知这一世他命运又能如何。”
“不过小小县令,先是上书弹劾曹裕章,再是痛骂韩景,玄冥,你以为他的命运又能如何?”
“这?”
“当地百姓都称呼他为‘周青天’,名声倒是好得不得了!”
“果真如此,他反而很安全才是!名满天下的人最不好动,量谁也不愿因为几不中听的句话就背上残害忠良的黑锅,况且得罪百姓实在是不明智。”
“若是有人不在乎呢?”
“谁?”
“皖紫霄!”
马车猛然一颠,皖紫霄从昏昏沉沉中拉回一丝理智,瞟了一眼窗外无边的干裂土地,烦躁地问:“还有多远才到武桐县?”
车夫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道:“回大人还有五里地就到了。”
皖紫霄抖抖身上的尘土:“这里有多久没下雨了?”
车夫揭起衣服的下摆抹了把汗:“从入夏到现在就下过一场雨,田里的庄稼好些都枯死了,我们平时喝水就用两口井,想要浇地就只能从临县借水。”
皖紫霄接过薛青木递过的茶水润润嗓子后道:“你们县令就没有想过什么办法?”
车夫忙道:“周大人是个好官,自从他来了,我们每年的赋税比起从前少了好几成;我们打井挖渠,周大人也都亲自帮忙;平时有空,周大人还要去县学亲自教书授课。我们整个武桐县虽然苦了些,但大家活的还是挺自在的。”
皖紫霄点点头,闭上眼睛反复做么着车夫的话。
“皖大人”,一名衙役出来迎接道:“我家大人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皖紫霄没有介意周铭未出门迎接有失礼节,反而在发现连衙役的衣服上都是补丁后,对这位周大人更加感兴趣了。
完全不是设想中的白面书生,皖紫霄对眼前的高大汉子有几分惊讶,随即调笑道:“周大人看起来倒更像是边关的武将!若是再配一匹宝马,只怕吕奉先也不过如此。”
周铭浓眉倒竖,瞪眼怒道:“吕布也不过是一反贼,我饱读圣贤书,又怎会如他那般!”
平日里满肚子弯弯绕绕的人见多了,如此直率之人反而让皖紫霄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无奈地笑道:“周大人何必动气,便有偏薄也不必放在心上。今日来,我代晋王向周大人一表敬意。”
周铭冷哼一声道:“皖大人即在朝廷任职,便应忠于皇上,代表晋王是什么意思?”
皖紫霄脸色不悦道:“周大人这般脾气,怕是要吃亏吧!”
周铭面不改色道:“好在我这副身子骨结实,也经得起上头各位折腾!”
皖紫霄笑道:“既然他们不赏识,周大人不如也换一换。良禽择木而息的道理周大人自是懂得。”
周铭从椅子上站起来厉声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但求问心无愧!皖大人,武桐县荒凉艰苦,不是您能适应的,还是快些回京城吧!皇上还等着您回去分忧!”
皖紫霄闻言笑道:“周大人真是国之栋梁,今日拒绝的确是晋王没有福气。紫霄今生能识周大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临行,我还有一言要送给周大人。”
周铭停住脚步,疑惑道:“还请皖大人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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