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相信自己……你是我、我选的徒弟……还有,告诉……告诉……霜儿,他……是爹爹……最棒的儿……”一口气没有接得上来,他圆睁着眼睛狠狠抽了几口气,突然停止了呼吸。
喉咙口似乎有什么东西骤然堵住了,酸酸地疼着,所有的情绪都被堵在那里,反倒让我平静下来了。好熟悉的感觉啊,好像在什么时候经历过一样的事情。对了,娘亲……我有多久没有想起娘亲了?还有那个神秘的师父。
轻轻将握着我的那只手放了下来,使之平稳地交叠在师父的腰上,伸手将他未暝的眼睛合上。我轻声道:“师父,徒儿知道了,徒儿一定会好好地转告肃霜的。您一路走好……”
“凌雪!将军呢?!”落雪从门口冲进来,我站起来,转过身,异常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师父走了……”
“凌雪,你还好吗?”他的表情有点迟疑,我知道,是因为我太平静了,周围人看我的神色也很古怪,大概是觉得我冷血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哭不出来,每每面对着亲人的死亡,我应该哭的,可就是忘记了眼泪该怎么流下来。我还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有这样的毛病了呢。
帐中的人大抵红了眼睛,我将位置让给后进来的人。
隔了许久,落雪才回到我的面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凌雪……你不要把一切都憋在心里,想哭就哭出来。你的真心,应该让他们知道。”
我回望着他,却反而扯起一个笑容来:“落雪,我哭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叛变
师父的死让整个图云军都低落了下来,作为常胜将军存在的林百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英勇善战的将军而已,更多的是图云的精神支柱。即使现在有云映雪势如破竹的领导,还是取代不了林老将军的威信。这样的威信,是在无数场浴血浴血奋战中竖立起来的。
他离开的时候,肃霜还在北关附近和北国的军队周旋。我不敢想象肃霜听见师父死讯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因为特殊时刻,师父的葬礼并没有能够盛大地筹办。但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能够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生有个交代了。
夜深人静,我躺在榻上,却怎么也不能够闭上眼睛,帐中冷冷清清只有我一个人,落雪住在我隔壁的大帐里。风鼓动着帐篷,有呜咽的声响。距那一天已经过去了十多天,我却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夜晚想起了与师父论辩的那一天。他曾经说过,有一天想要过一过清闲日子,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操操心。那样的时光,终究是不能实现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却被帐外突如其来喧闹惊醒了,杀伐声、喊叫声响成一片。还是深夜……我撩开帐帘,愕然地看着外面熊熊燃烧的火焰。
落雪气喘吁吁跑到了我的面前,脸上却是极为复杂的神情,似乎是见到了什么让他极为难以置信的事情。见到我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俄而拉住了我的手:“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在我身边,我比较安心。”
“发生什么事情了?”
“……二哥、云映雪叛了图云,带了北国的军队突袭边营和这边……听说肃霜失踪了。”
“失踪?叛变?”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情况危急,没有时间让我好好想明白。落雪直接拉着我往人多的地方跑了过去。
云映雪背叛,林肃霜失踪,这两个消息对于图云来说是致命的。加之师父也已经仙去,图云有谁有这样的信心能够打败轮尔那个狐狸,再加上一个云映雪,我们就更没有胜算了。群龙失了首尚且毫无反抗之力,更何况是才渐渐上了路子的图云军队,在一片火光中闹哄哄地乱成一片。
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个人能够控制得住场面。
手中一空,我转头看过去,落雪已然翻身上马,战袍黑中带着金,在追云通身雪白的映衬下显得很是沉静。我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稠密了很多,声音变得清晰起来,但是嘈杂却渐渐消退了。是落雪散出内势使众人安静下来。
“列队!”
我看着坐在高处的他,看着方才乱哄哄的人群渐渐找回了自己的位置,心中一动。
等到大军平静下来,肃杀之气又起时,落雪策马到了众人最前面,那里是北国的军队虎视眈眈的地方。
云映雪似乎也没有想到,落雪有本事让这些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平复下来,本来可以一举铲除的军队竟然又凝成了整体。凤目一眯,心中却是有些担心,轮尔在边关那边,怎么还没有过来?这边虽然有些北国军,此时却不足以对付图云的残军了。
我骑上赤焰的背来到落雪身边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两军对峙的场景,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这儿的帐篷里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就算任由他烧,也造成不了多少损失,云映雪选在这个时候挑明自己叛变的事实,想来是另有准备。
但是,等了很久,对方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们的人都惊魂甫定,不宜分散开来,敌不动,我不动。这边的消息应该已经用鹞鸽送往京城了,京城那边的回应至少要等到明天。
我和落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云映雪如果现在攻过来,图云肯定是抵挡不住的,他在等什么?
念头刚起,便看到对面的北军有些骚动。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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