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箜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是不是吓坏了?”我苦笑,伸手轻轻拉住这个一路相随相护的朋友的手,他却缩了手,站了起来。
“我去准备点吃的,你饿了很久。”茗箜面无表情,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按捺心里的情绪,所有的狂喜兴奋,还有随之而来的,不能做出任何举动的憋屈和痛苦。
我撑坐起来,看着那个走到门口却停住脚步的文弱背影:“茗箜?”
他肩头微微耸动,而后转过头来,径自奔到床前。沉默了许久,突然拉住我的衣襟,撞上我的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退了回去。茗箜眼里泪光闪闪,哑声道:“明明是我,明明先认识你,先喜欢上你的人是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只能够选择远远地看着你?只能作为一个朋友,永远和你保持着距离?只能远远地……远远看着你遍体鳞伤,流血流泪……”
我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都对。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死心眼,硬要往那个最伤人的地方扑。可是我爱那个人,哪怕爱错了人。
“大概我前生是一只蛾子,过不了安稳日子。”我犹豫了很久才笑道。
他瞪着一双大眼,还有眼泪悬在眼眶,显得格外可怜。我心里一软,将他拉近几分,径直看进他的双眸:“茗箜,你虽然咬我两次,但是我一直都记得,对我最好的就是你了。可是,茗箜,对不起,今生我不能选择这么好的你了。”
我这话一说,他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哇”地哭了出来,趴在我的肩头,声音极为凄惨。
“砰!”
“先生,公子怎么了吗?!”门被撞开,何亿的声音炸雷一般响起。看到屋里的状况,他又红了脸,“我是不是打扰先生和公子了?”
我瞪他一眼,有些好笑。但是看着茗箜仍然不顾一切地哭着,便示意他将门关上离开这儿。
过了很久,茗箜趴在我肩头睡着了,眼角微有些红肿,不时还会抽泣一声。我轻轻抚着他柔软的长发,突然意识到,茗箜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跟着自己到处乱跑的小个子男娃儿了,放在哪儿都已经是一个足够沾花惹草的偏偏美少年,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是一直围在自己身边转。很多次受了伤,醒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人总是他。
我似乎是太自私,又太残忍。我没办法回应他,却还是忍不住依赖他,在一个明明喜欢我却强自压抑的人面前诉说自己对另一个人的钟情……
可是……一想到落雪,一想到那个让我心动心痛的云落雪,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昏迷的时候,并非没有意识。我也渐渐想通了,落雪每次都是这样,做出一些让我痛不欲生的事情来,然而每一次似乎都并非出自自愿。这一次,一定也是一样的。他只是受到了什么控制,才会和……和苏智在一起。
微微垂下眼眸,我知道他有苦衷,我也相信他不是真心负我,但是我不清楚,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真的能够幸福,还是会一直……一直这样,每天担心会出什么事情,将我们分开。
难道,这真的是诅咒吗?
作者有话要说:
☆、傲霜
白云城突然出现了一个传说,让江南的达官富人都纷纷扼腕叹息。
前些时候那个淮素间的绝世美人傲霜,那个神仙下凡的傲霜,因为突然身染重病,前往灵医谷求医,对谷中的神医芝心暗许,两人结为连理,从此后,傲霜将为人内夫,随着夫君一同游医救命。
所有人都对一代名倌这样的结局感到既感伤又羡慕。灵医谷,众所周知也是个神仙之地,现在两个人成了亲,更印证了两人自身的不凡。还真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然而知道实情的人就不干了,比如轮尔。傲霜的真实身份没有很多人知道,除了轮尔他们几个、张白绸和茗箜落雪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茗箜那个扮猪吃老虎的臭小子,居然称我不在的时候抢我的皇后!”轮尔气得拍案,一转眼瞪向龙应泽,“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龙应泽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他知道不管是茗箜还是凌雪,都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陛下,茗箜那孩子我清楚得很,若是他真的娶了……陛下请息怒……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把灵君在淮素间的名字说出来的。而且现在最应该生气的那个人,应该是云落雪吧。可是他竟然没有一点反应,要么是他和灵君有什么别的计划,要么就是他出事了。陛下,现在我们可不能自乱阵脚,万一坏了灵君的大事……”龙应泽避过轮尔扔来的瓷器碎片,滔滔不绝地分析着。
轮尔是个聪明人,他一听便明白,只是心中仍不爽快:“我决定,微服私访,亲自去找凌儿。”
“陛下,陛下!灵君来了信。”明远突然抱着一只鹞鸟跑了进来,手中挥舞着一张纸条。
几个人连忙聚在一处看纸条上的内容,很简短,概括起来的意思就是,希望轮尔能够在听到传言之后留在北国,不要轻举妄动,他另有安排。
“难道是之前的事情有了着落?”轮尔想到了凌雪的坠崖失踪,那一次事件似乎并不像是看起来那么单纯。
“或许,看灵君的意思,他是打算暗中探访。”
轮尔坐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才放弃了去找凌雪的念头:“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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