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
一滴空中的水,
向前飞去,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将眼前的幻象打得七零八落。
脚下一滩水渍。
耳边亦有丝轻微的颤动。
宽袍飞震,地上的白骨被苍雪拾了起来,断成几截,向前飞去。
几声碰撞声过后,苍雪手腕轻转,原本空中漂浮着的细小水滴聚在一起,竟在苍雪周围形成一个坚硬无比屏障,阻了暗器的来路。
踢开脚下掉落的一片形状各异的暗器,苍雪往里走了几步,竟是再无任何机关。
七煞阵这样便破了?
怎么可能!
苍雪离石台越来越近,红眸中渐渐有了一丝朦胧的笑意——石台上空空如也。
苍雪轻道一声:“果然。”
果然不出我所料。
又向前迈了一步,愣了一下。
刚才脚踩上那块青瓷方砖的时候,有声音。
这本不奇怪,很少有人走路没声的。
可是那人是苍雪,她的脚步不该这么重。
而且,这声音不清脆,相反,有些空洞沉闷。
这砖下面是空的!
竟然是空的!
糟了!
请君入瓮!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文风在渐渐的转变……
☆、七煞阵(下)
机簧声响,苍雪听得清楚。
暗器铺天盖地的袭来!
苍雪退后两步立刻定了心神。
凝气于掌,垂下的袖袍像是被风刮起一般不受控制,挡住了大半的暗器。
另一小半,其中三个被苍雪指风击中,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撞向其他的暗器。
“啊!”肩膀一痛,苍雪看向左肩,两支没羽箭的箭尾还在不断颤动。苍雪闷哼一声,咬牙将两只没羽箭拔出,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但,再多的鲜血也掩不住箭头泛着的幽幽的绿光。
淬了毒的暗器杀伤力要大得多,只是可惜,中招的人是苍雪。
苍雪啐了口血沫:“真该死,失策了,没想到唐门竟然摆了这么多暗器在这儿。”退后一步,听到“嘎吱”一声,低头一看,原来又是一具枯骨。
“真没有,这么些年来竟然就你一个人闯到了最后一关,可惜还是死在了这如雨的暗器下。唐宗璧,你可真是好心思啊。”
刚刚松了口气,却不想脚下地面突然消失,人便毫无防备的跌了下去。
其实本不用担心,以苍雪的轻功是断然不会摔的粉身碎骨。
可偏偏这满阵的雾气里,无色无味的,是“心有余”。
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毒药,却能让人骨软筋酥浑身乏力,纵是再绝顶的轻功也使不出了。
有的时候,疼可以使人昏迷。但疼的程度对了,也能让人清醒。
苍雪肩部中的两个暗器刚刚好,刚刚好让她保持清醒,不至于慌了手脚。
她笑了,很快又不笑了。
因为她看见身下立着的剑林,密密麻麻的一片,悬在空中,看的人心惊,胆颤。
离自己约莫三尺的距离。
仅有三尺。
木槿在阵外踱步,土河安静地看着地面。
地是一块一块的青瓷方砖,只是多了一块白。
不是白砖,而是——
白绸。
苍雪的白绸。
“槿叔……啊?!”土河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帷幕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而七煞阵,也停了。
木槿顺着地上的白绸,一步一步向里走去。
他看到了石台。
他看到了消失的地砖。
他看到了浑身被血浸透的苍雪。
此时的苍雪,凭着仅存的意识抓住白绸,不让自己失去控制的摔下去。
不然,那一定就是一个死字。
一把把剑正在一点一点没入身体,苍雪皱着眉头,却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女子,一个她不是很熟悉,且仅仅见过一面的女子。
一个从剑林下面穿过的女子。
木槿将苍雪抱了出来,留心看了一眼,剑林离洞口,大约有一丈的距离。
苍雪伤得很重,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的看不出原本如初雪的白。剑林的剑长短不一,有一把穿透了苍雪的右肩。烟姒仔细看了下伤口,还好,没有伤到经脉。虽说只是皮外伤,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总共二十余处,终究也是伤的太重了,导致苍雪昏昏沉沉一直不得清醒。
换下身上浸血的白衣,烟姒动作迅速的止住了血。包扎好了伤口,却没有配置解毒的药。
苍雪确是中毒无疑,可那毒已经解了。
想是宫主功力深厚,把毒逼出体外了。
苍雪犹记得那剑林离自己只有三尺的距离,怎么没有要了自己的命?
清醒后,苍雪第一句话便是问那剑林的事,却是一睁眼就看见个讨人嫌的狐狸脑袋在床前晃悠。
“狐凌?你伤好了?”
“本来就是轻伤,也没啥大事儿,倒是你,这回玩大发了吧。”狐凌戳戳苍雪的胳膊,正好戳到伤口,苍雪倒吸一口凉气,瞪了狐凌一眼。
“我看你是中毒中的轻!烟姒,给我把她扔出去,省得在这里碍眼!”
“是。”
狐凌不依不饶的扒着床嚷嚷:“妖雪不带你这样的!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却让人把我扔出去!哎妖雪你有没有良心啊这么对待我!”
苍雪看了看狐凌的左手,轻轻的按了一下小指,狐凌疼的一个激灵就松了手。
伤筋动骨一百天,狐凌这手指头折了,哪有这么快就好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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