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婧颜这一掌就相当于打在了风上、
一掌不成,就再来一掌!
忽笛声悠扬而起,如山间清风之雅,如江上明月之幽,如苍穹浮云之闲,如深谷泉水之澈。
好一曲笛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笛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白衣人翩然而至,身姿有着说不出的潇洒,神态有着说不出的淡然,仿佛紫陌红尘,世间万物皆为尘土。
婵娟笔下的白纸上赫然出现了一行字:“不吟”柳扶风现身峨眉山金顶,以笛声平场内之乱,众人顿止。
狐凌一向笑看红尘的桃花魅眼难得的浮现了认真神色——好寂寞的笛声。
不是独孤求败天下无敌的寂寞,而是知音已逝伊人已逝的寂寞。
伊人吗?
不,从未听江湖上有人谈过柳扶风有红颜知己,倒是总听人说他和魔君苍云如何如何。
不会是……
“你,跟我来。”笛声戛然而止,柳扶风对着苍雪说了这样一句话。
眼神却是看向一旁冥思的狐凌。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一红一白两道身影飞上错妄峰的最高处。
脚下云海茫茫风声萧萧,柳扶风一身白衣倒多出几分天上谪仙的味道,相比之下,苍雪的红衣反而有了丝妖气。
一笛一琴,一仙一妖,静立于崖顶,不发一语。任山风呼啸而过,吹得衣袂翻飞,猎猎作响。
“苍雪,你为何杀他?”
天上云卷云舒,一派安逸的景象,那一番血腥的斗争已渐渐远去,苍雪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反问道:“不该杀吗?”
“他是你父亲。”
“可是他生不如死。”苍雪随手勾了几下琴弦,清冽带着杀伐气息的琴音就这么清晰又残忍的在柳扶风耳边响起,“你比我更了解他,应该知道他究竟是想要活,还是想死。”
一袭红衣艳京华。
那些喑哑变色的曾经回忆起来,还是如此的清晰——大约是从没有忘记过。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是呀,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所以你才会杀了这些人。”而且用了这么残忍的方式。
“不仅仅如此,这更是父亲的意思。”我永远忘不了父亲胸口的鲜血汩汩流出时那足可以灼伤人的温度,以及他在我耳边反复说的两个字——复仇。即使他让我放下,我也依旧会将他们送去地狱。
他们害死了父亲,毁了我苍雪的一生,从十八年前,云姬子瞒着苍云将蒲黄带来时,他们就要做好这个准备。
被我报复的准备。
柳扶风轻咳几声:“也许,他已经不这么想了。”
苍雪悚然变色:“你怎么知道!”刚说完就发觉自己说漏嘴了。
柳扶风只是一笑:“因为他是苍云。”
“而我是柳扶风。”
苍雪了然的点点头——你当他是知己,他又何尝不是。
柳扶风看着苍雪的样子,有些想笑:苍云,你的孩子跟你一样,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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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会(下)
白衣男子将手中的笛子递到苍雪眼前:“你看看这笛子有什么特别。”
白玉笛,玉质剔透,乃上佳之品。
“原来是白玉骨笛。”苍雪眉眼弯弯:“寻一块上好的寒冰,中间凿一小洞,取不足月的死婴的腿骨,截取最均匀的一段,寻上好的白玉,中间掏空,将腿骨放入白玉筒中再放入早准备好的冰洞中,封死,每至七月十五取出一次,一次剜出一个笛孔。七年后,剜出最后一个笛孔,再将其放入寒冰中。至来年春分,取出并用山泉之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洗去笛中怨气,方大功告成。”
“你是第一个看出它不是普通的白玉笛,而是白玉骨笛。”
“因为我是苍雪,而苍云是我的父亲。”苍雪难得孩子气了一回,学了柳扶风方才说话的语气。说完她便笑了,笑的像个孩子。
狐凌站在不远处,她清楚的看见苍雪用手捂住嘴巴:很久没看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了。
“给你了。”
“什么?”
“我说这个笛子,给你了。”
苍雪接过笛子,不可思议的看向柳扶风:“这样的珍品,世伯就这么给了我?”
“这笛子本就是苍云的,当初是我从他那里赢了去,现在给了你,也算是物归原主。”柳扶风道,“这笛子,可大有妙处。”
他凑在苍雪耳边说了句什么,说完便看见狐凌双手交叉环在胸前似是一直在等人。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因为那句话而微微变了脸色的苍雪听见柳扶风吟的这句诗,又看见远处的狐凌,秀眉轻颦:“世伯好雅兴,不知这花指的是何人?”
“你心里清楚,又何必要我来点破呢?”
“不可能,从断崖活着上来的人,绝不可能动情。”否则便是三生三世的天人永隔,与其这样,宁可做一个断情绝爱之人。
本身就是一个不幸的人,就不要更不幸了。
柳扶风讶然:“那些毫无根据的流言你也信?”
苍雪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信。”
柳扶风噎住,末了,才有些气急败坏的说:“死不开窍的破小孩。”
苍雪一愣。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柳扶风立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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