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觉。”祁参态度很冷淡地回答,并不想对她再多说别的,“一早跑来,是有事吗?”
康梓馨垂下头,为难地说:“昨晚……我直接丢下她走了。回到我姐家以后,总觉得……那样是不对的……”
祁参不耐烦地放眼望向远处的树木:“然后你现在想怎么样?”
“这个……麻烦你帮我交给祁齐好吗?”康梓馨小心翼翼地从羽绒服的口袋中取出一封信来,放在手中犹豫地捏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地递交到祁参的面前,很认真地说,“既然她在睡觉……我就……不找她了。”
祁参冷眼看着那封信,挑起眉头说:“昨晚你应该把该说的都说了,写信……还有必要吗?”
“我不想让她为我伤心。”康梓馨轻轻地攒着眉心,恳求地望着她,“麻烦你了,把这封信带给她,或许她看完了,心里能好受点。”
祁参盯了她一会儿,冷哼一声:“如果你这样坚持。那好。”她探手,手掌覆盖到那封信上,并不很正式地握了过去。
康梓馨确认般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担心地说:“那……”
“祝你一路顺风。”祁参很冷淡地做出了结束语。
“……谢谢,祁参姐……再见。”康梓馨仰头望向祁齐所住楼层凸出来的阳台,最后对祁参颔首一下,转身,好像不再犹疑,小跑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她消失在这个小区里,祁参抬高手,紧抿着双唇看着手里的那封信。
手指一个用力,平展的信件顿时在她的手掌中收缩变皱。
两手交错,祁参面无表情地将信展开,然后拦腰撕开。两片交叠,再撕开。四片摞起,再撕开……一直到信纸碎片的厚度使得她的力气没办法再进行撕裂了,她才摊开手,望着手中片片碎屑,一扬手,将它们狠狠地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白色的纸屑像一团球在风中散开,大部分顺着她的力道飞进了垃圾桶内,其余少部分则随着凛冽的冬风四处飘散开来。
“既然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就没必要再有第二次。”祁参对着几片还未落地的白色纸片冷冷地说道。继而双手插进口袋中,转身走进了楼洞内。
屋里比外面要暖和很多,祁参脱下祁齐的羽绒服丢到一边,开始弯身整理昨晚茶桌上残留下来的酒瓶和酒罐。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将那堆垃圾堆到厨房的垃圾筐内。然后拿出抹布擦干净桌子,再用笤帚和簸箕,一丝不苟地扫地,再找来拖把拖地。
一切搞完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出了一身汗倒是把刚才受的风寒差不多驱除体外了,蹲在地板上喘粗气的时候,主卧的门打开,祁齐满脸痛苦的醉意,靠在门框上看着她,也因为醉酒的头疼而缩着一整张脸:“几点了?”
“八点半。”祁参回答。
“上班要迟到了。”祁齐更痛苦地晃了晃身体。
“请假吧。你这样没法上班。”祁参左右看了看,“要吃早饭吗?”
祁齐摆摆手,掐住脑门,摇摇晃晃地走向卫生间,口中喃道:“就剩我……和你了啊。”
祁参怔了一下之后顿了顿,而后淡淡地回答说:“啊,过几天回去,就是一大家子人了呢。”
祁齐轻笑了起来,回头看她说:“或许吧……对了,刚才电话好像响了好几次?”
“骗子电话。”祁参没什么波动地回答,“我给骂回去了。”
“嗯……”祁齐这才放心地钻进卫生间,而后一边洗脸一边犹豫不定地问,“过年回去……带点什么好?”
祁参闭了眼睛,接着睁开眼回答:“只要你回去,就足够了。”
“哦……这样。”祁齐低声应了一下。
“是啊。不管别人是如何不在乎你。我们家里的人,却永远都把你放在第一位。”祁参如在叙述一件很普通的事,“姐,我们都爱你。”
祁齐站在洗手池边,低头瞧着哗哗下落的水流,听着外面妹妹所说的话,眯起酸胀的双眼,松下紧绷的身体,很低地哈出一口闷气。
潦草地擦了把脸,用柔软的毛巾擦拭着发际沾到的水渍走出卫生间,祁参正站在照片墙前,眯着眼睛打量着墙上不同季节不同场合不同物事的照片,看到姐姐,便抬手一指:“要把它们撕掉吗?”
祁齐静静地随着她的手势看向那些唯一没被康梓馨搬走的照片,毛巾缠在了手腕上,挪开视线,举步离开,淡漠地说道:“就留在那里好了。”
“哦。”祁参点了下头,但却又问,“确定?”
“本来以前我就没把它们当做是存在的。”祁齐回答。
祁参这才转身跟上她的脚步:“这几天我就留在这边,帮你采购一些回家的礼物,你照常上班就好。”
祁齐转头望向空荡荡的阳台,望着阳台上的阳光,微微迟疑地“啊”了一声。
康梓馨的离去,似乎给予了这个冬天以不同寻常的低温和漫长。
即使祁参的到来似乎弥补了祁齐家里次卧的空缺,但祁齐心头的空缺却仍旧用一种无法察觉的速度在扩大。原以为多年来自己已经习惯了寂寞,不惧怕孤身一人时的寂寥,但康梓馨从她生命中的出现和离开,却加剧了她面对孤单时的伤感。
年底集团里每个员工都在算计着春节假前能拿到多少份额的奖金,祁齐的脑袋里却完全装不下任何一笔数据,伏在办公桌上补眠时,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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