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点头称是,环视一番,见山道旁两间茅舍,门前有一片菜地,一个老农正在浇菜,便道:“青书,你看,那儿有一户人家,咱们向他借宿去。”宋青书与他走上前去,道:“这位老丈,借个光,我兄弟二人行的倦了,想跟您讨碗水喝。”那老农恍若未闻,不理不睬,只是舀着一瓢瓢粪水往菜根上泼去。张无忌又说了一遍,那老农仍是不理。
忽然吱呀一声,柴扉推开,走出一个白发婆婆,笑道:“我老伴耳聋口哑,客官有什么事?”宋青书拱手行礼道:“婆婆,我兄弟二人是向那少室山上去,见天色以晚,想问婆婆借个光,能否让我二人借宿一晚。”那婆婆道:“借宿一宿是不妨的,请进来罢。”他二人口中称谢,跟着白发婆婆入内。只见屋内收拾得甚是整洁,桌板木凳,抹得干干净净,宋青书见那婆婆虽然弓腰曲背,但双目炯炯有神,脚下步子竟似没有一点儿打颤,想必是个武林中人。想到此处离少林寺不远,也不知她与成昆是敌是友,他天性心思细密,此次事大,不能露出半分破绽,当下不由得愈发小心起来。
那婆婆引他二人坐下,道了些茶水,问道:“不知二位小兄弟为何要去少林寺啊?”宋青书道:“婆婆容禀,小子姓曾,我们家原本是当地的一个书香大族,家里多是读书人,谁知我二弟生性不喜读书,对那些动刀动枪的事情倒是颇有兴趣。我父怕他不学无术,将来成个混世魔王,强按着让他读书,不让他跟那些小子厮混。我见他身强体壮的,若是真有天赋,岂不可惜?便想送他来少林当个俗家弟子,算是遂了他的心愿。也想借着宝刹佛光好好韬养着他那性子。”宋青书不曾用过化名,他这一时不愿暴露两人身份,便随意捡了张无忌惯用的化名来用,张无忌配合着在旁边憨憨一笑,到真似个寻常少年了。那婆婆笑眯眯的点点头,当即让了自己的房出来,给他二人借用。
两人来到房中,张无忌低声道:“青书,这婆婆似乎不是一般农妇,那浇菜的老农本领似乎不错,你瞧出来了么?”宋青书道:“那婆婆我看出来了,可是那位老丈身手如何,我倒是没注意。”张无忌笑道:“原来也有你未曾留心的时候,倒叫我这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瞧见了。”
宋青书打趣道:“明教在江湖上便是被称作魔教,你这明教教主可不就是天下第一大魔头莫?那老农有甚么古怪?”张无忌道:“他肩挑粪水,行的极慢,可是两只桶儿竟没有半点晃动,那是很高的内力修为。”宋青书闻言皱眉,道:“也不知是敌是友,多加小心罢。”当下便只跟他讨论些少林俗家弟子的事情,那婆婆在房外听到,先前心头存着的些微疑心,立时尽去。
晚间二人与那老农夫妇同桌共餐后,自去休息。直至神霄,忽听得脚步声响。他二人均是内家高手,这细小动静已让他二人清醒过来,轻轻行至门前,透过那门缝向外看去,却见三个黄冠道人和那对老农夫妇战在一起。那对夫妇所用兵刃乃是各六柄短刀,只见这刀在他二人左掌中滚到右掌,又从右掌滚到左掌,纯熟无比,直似那手指交叉一般。他二人背靠着背,四只手银光闪闪,十二柄短刀交换舞动。
宋青书看着只觉甚异,这二人兵刃招式在江湖上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细看下去倒觉得是暗藏杀机。张无忌看了一会,忽道:“啊,我明白了,他是怕我义父的狮子吼。”宋青书听他这话没头没脑,心中甚是奇怪,再往门缝里看去,登时明白了,还不待说话便听张无忌冷笑道:“哼,就凭这点功夫,也想屠狮伏虎么?”
宋青书道:“看来这几人竟都是你义父的仇人,你是说那老丈摄于狮王狮子吼之威,故意将耳朵刺聋?”张无忌点点头,他二人说着,外面刀剑声已然停了。却听得外面一个道士道:“易三娘好眼力!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玉真观与那谢逊并没有什么梁子,只是想借屠龙刀一观。”宋青书与张无忌对视一眼,这剑法和刀法果然都是练来克制谢逊的。
宋青书道:“回去躺下,他们一会要来。”张无忌点点头,当即匆忙除下鞋子,拉棉被盖在身上。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门闩已被人震断。易三娘手持烛台,走了进来,青海三剑跟随其后。张无忌见到烛光,睡眼惺忪的望着易三娘,一脸茫然之色。一人嗖的一剑,往他咽喉刺去,出招又狠又急。
张无忌“啊”的一声惊呼,上身向前一撞,反将头颈送到剑尖上去。那人缩手,道:“易三娘说得不错,出去罢。”五人带上房门,回到厅上。他二人还欲再偷听,却是听不见半分声响,张无忌下床去看,原来他们在手指上蘸了茶水,在桌板上写字商讨。他只得躺回床上去,道:“他五人以指写字,想必所谋甚重,唯恐泄密。”宋青书道:“不论他们密议什么,咱们只需知道你义父在少林,尽早把他救出便是。”
张无忌点点头,道:“你方才怎么把我往那人剑上推,万一他不收手,刺死了我可如何是好。”宋青书哼道:“他来试探咱们,我不把戏做足岂不是会让他们怀疑,若是你这么容易便被他刺死了,我看你也不要想着救你义父,堂堂明教教主,说这等傻话也不怕人笑话。”
张无忌原本是想骗着宋青书对他说两句好话儿,没想到好话没有,竟又被训了一通,不由得面上讪讪,心里却没有半分恼火,只觉得听着宋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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