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想着想着又绕到那件事上,景追立刻打断自己再继续想下去。他看向身边精神恹恹脚步虚浮的白颂,有些心疼。他和她虽然已经流浪一年,日子过得虽然也不好,但至少有正常的食物,不至于每天都吃除了苦涩再没有其他味道的野菜,就算是费尽心力抓到的野鸡,因为没有做任何清理工作,就算是烤得很熟,吃起来还是满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反胃至极。
他们不是没想过原路返回,那是他们刚刚意识到后面的路不好走的时候,但那时已经走出了挺长一段距离了,两人又都有冒险精神,索性带着一些侥幸心理继续走了下去,发现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往哪里走都是一样的。
景追觉得他们身处一片巨大的群山林壑之中,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就是这山林的正中央。
“颂儿。”景追轻轻叫出口,在这没有一丝人气的地方听起来像梦境里的声音,“你可有后悔?”
白颂朝他无力的笑笑,微张开嘴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个粗犷的人声打断了。
两人同时转头朝前看去,却见前方有五六个衣着破败,面露煞气的男子。
景追原本正疑惑这条通往繁华之处的路为何会没有一丝人气,他们这一个月也没有遇到运货的商人,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索性也不再去纳闷,不过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了。
“不知几位大侠拦路所为何事?”景追心中自知不妙,只能先不动声色,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其中一人走过来,围着他们俩走了一圈,眼神中带着些审视。
景追原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没想到他突然转头给剩下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也配合的向他们这儿奔来,他们还没来得及逃跑,眼前便只剩一片漆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景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头痛欲裂,口干舌燥。他努力适应这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废旧的仓库,破败的稻草与各种认不清原样的东西凌乱地交杂着,四周都是封闭的,他甚至找不到门在哪儿,唯一与外界相连的也就那扇窗了。
窗口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小,几根铁柱竖在其中,将本就微弱的光又分割成几束。
整个房间就只有他一个人。
景追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身上绑着绳子,让现在的他只凭腰力坐起是不可能的,他便索性就这样躺着,脑中静静思索着。
那帮人什么都没说就绑了他们,显然不是为了钱财,可能是贩卖人口的。可他们看起来训练有素,做事直奔主题,身手也十分干练,现在干这行的都那么专业了吗?
现在他和白颂分开关了起来,自己既然没事,那白颂应该也没事。
不过转而又想,自己是再怎么样也是男人,白颂可不一样,她是女儿身,又到了这种专干那事的地方,长得又好,难保那帮人没有什么肮脏的心思。
想到这儿,景追突然心跳如鼓。这念头一冒出来,便不可遏制地疯狂生长。景追赶紧将躺着的姿势翻身改成趴着,然后竭力躬身跪起,挣扎地站起身后,脚步踉跄地走到墙边,靠在墙上寻找门的痕迹。
一圈下来,没有任何发现,这墙上的每一寸地方都长得一摸一样。
景追不死心,又跪下来用膝盖扒开地上的杂物,一点点开始寻找缝隙。
终于,他在墙角的位置找到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
☆、第十四章
景追的手被绑着,只有手指能动,所以他只能跪在地上,将手指勉强深入木板下的缝隙,然后再慢慢站起身,将木板掀了起来。
景追原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就这样轻易地成功了,先懵了一下,然后便赶紧把木板完全移开,看看下面是什么。
那是一个密道,似乎并没有凿开多久,因为道壁依然凹凸不平,没有经常有人来往的痕迹。密道往下一米多便拐弯了,所以下去十分安全。
景追在要下去的一瞬停了下来,因为他本能的想要用手攀住边缘再下去,却发现手臂被缚束在身上。
他想了想,将木板移了回来,又把原本在上面对着杂物放回原样,一切恢复如初。
刚做好这些,下面就传来人声,他赶紧躺回原来的地方装作还在昏迷。
“老大,这里面的就是小的给你说的那个长得最好的。”一个谄媚的声音殷勤地说。
“嗯,打开让我看看。”又一个淡淡的声音。
听见那声音,景追挑挑眉,怎么会是他?
接下来便是闷闷的木板被打开的声音。
景追感到了有脚步在靠近,一直走到他身边才停下来。
“别装了。”又是那淡淡的声音,和自己的耳朵靠的极近,还隐隐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
景追吓了一跳,一睁眼便看到一排悠长而微微卷翘的睫毛,而后才是掩在浓密睫毛后的冷淡眸子,黝黑却明亮,里面有自己的倒影,虽然被睫毛遮得残缺不全。尽管离得极尽,他依然看不清那里面的情绪,让他想要掀开那排阻碍视线的东西。
还不待他多想,那眸子便离他远了,苍溟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他们跟我说抓了个长得好的,我就猜是你。”
没想到时隔一月,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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