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鸣漱了最后一口清水,向公司里请了半日的假。
然后他在家里用了两卷透明胶带,把ny寄给他的纸拼接起来。纸鹤朝外一面是朱红色,内里白色的一面确实写了字。是圆珠笔写上去的,有些褪色,被放到这么大,显得特别吓人。
秦昭鸣叉着腰站在铺满整个客厅的纸上,低头看着脚下的巨大的字,自言自语:“哎,麻烦啊……”
同区另一个观察者始终不回应他的联系,秦昭鸣对于早些年留下的隐患(如果有的话)实在是两眼一摸黑。
imi和分歧世界能够实现的沟通目前是非常少的,所以每一个被召回或撤出的角色所带回去的信息,都非常宝贵。
观察者们的人选都是万里挑一,不光训练到位,个性也特别重要。会擅自破坏规定的人少之又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而联系不上。
秦昭鸣无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他从三年前被召回的老前辈那里接手这个【周檀】的时候,老前辈提醒过他: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以前我还在实验室那边负责创造者世界观构建的时候,就很注意他了。我们阿檀和其它创造者不太一样,也许有残缺,也许是新的不可控进化。他的人性过于丰富,在情绪水平方面有时候甚至于接近自然人。这也就意味着比其它创造者更敏感,更不稳定,更容易创造漏洞。
留心些,不光是你自己,当心不要让平衡者们和阿檀走太近。
秦昭鸣那时候觉得老前辈就是个教训。
你看他称呼创造者的时候一口一个我们阿檀,简直像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儿子。可笑,难怪最后被imi撤回。
现在他才知道可怕。
全知全能的神明令人敬畏,而充满人性的神明却令人爱。
爱就是不稳定和不确定。
几乎所有的创造者终身都是单身,不是单身的,经历也并不丰富。反观这个周檀,啧啧。
秦昭鸣边自言自语,边拿出手机对着脚下大字一个一个地输入号码:“一直就以为李陵蛮危险的,想不到啊,这王雪川也是大问题。”
纸鹤肚子里的名字和电话,居然是这样。
王雪川
647-989-39****
电话通了。秦昭鸣开口就问:“你好,是王雪川吗?”
“……”接电话的人似乎愣了好一会儿,接着秦昭鸣听到了李陵的声音,“……我是李陵,你找错了。”
第26章 斥力
专车准点来接走周檀和李陵。
夜幕开始降临。
李陵听那边电话挂了,握着手机愣了一阵,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也没更多头绪。他认得秦昭鸣的声音,但秦昭鸣和王雪川并没有什么联系才对,就算是有,和自己又有啥关系呢。
他看周檀靠着窗子揉太阳穴,也不知道怎么了。
周檀碰上他的目光,自觉地说:“头晕耳鸣。”
李陵居然带着周檀的胃药,边掏边开口来了一句:“阿檀,你什么时候开始晕车的?”
周檀按住他掏药的手,惊讶地问:“你叫我什么?”
“周……”李陵立刻改口。
“叫了就叫了吧。”周檀摆手表示不吃药,“我们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你也不是没叫过。”王雪川来了之后,好像就再没有了。想到这点以前根本没介意过的事,周檀越发觉得心寒。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许不是没留意,而是故意忽略了这个小小的差别。李陵可能不是厌弃那个他不了解的王雪川,而是厌弃了自己吧。
周檀转而又忐忑起来,自己和王雪川蜜里调油的时候,表现得那么难看吗?是得意洋洋把王雪川挂在嘴边了?还是顾着自己冷落李陵了?
他活这么大,除了学术,所有的疑问简直都花在李陵身上。为什么就不能没有避讳地呆在一起呢?
这个要求又不高。
李陵等着周檀下一句话,然而却没有了。
他看周檀脸色难看,额上甚至都有了点冷汗,有点吃不准是晕车还是胃疼了。他只得伸手越过周檀去,开了那一侧车窗。
风吹进来,周檀并没有觉得好受些。
他转头面对窗外,倒是正看到并行车辆的后座上也有个人按下车窗,露出一张面色不适的脸来。
两辆车都在路口红灯前停住了,于是周檀和那个刚开了车窗的人对视着。
对面的人模样年轻,头发却是灰色的,眼珠子也是,配着刀削般脸孔,格外冷漠与不近人情。明明坐在有司机驾驶的昂贵座驾里,那人倒是穿着仿佛从旧货市场买来的,或者奶奶亲手织出来的土气毛衣,外面披着白大褂。
周檀忍耐着濒临呕吐的感觉盯着对面,五脏六腑都在抽筋。
而对面灰眼珠的男人看上去也没多好受,也在生硬地注视着周檀。
周檀自小就健康强壮,在搞科研的白斩鸡们中间格外出挑,只要不是作了大死,基本没体验过身体无缘无故不舒服的情况。今天是头一遭,周檀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但这不妨碍他认出对面车上穿着可笑毛衣的男人,正是他满怀憧憬的尹令仪。尹令仪太有名,周檀不管是在期刊上还是网络上,都无数次见过他的照片,根本不需要怀疑自己认错。
尹令仪此刻也快吐了,心里怀疑ny给他咖啡里下的是不是什么见血封侯的剧毒,沾一点就去掉半条命。
见并行那辆车上有个西装革履面容优雅的年轻人正脸色不好地跟自己对视,深觉厌烦,于是不客气地又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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