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悬梁自尽。我此时作出娇羞的模样给谁看?只怕你心里也觉得我肮脏污秽吧。”
安灵急忙摇头:“不不不,我不会那么想的。你是被他强迫的,这是他造的孽,你只是受害者。”
张小姐“哇”地医生,扑到安灵怀里,安灵几乎被她撞到,勉强稳定了身形,那小姐将脸埋在他胸口,死死揪住衣领,继续嚎啕大哭。安灵眼看自己的衣服被鼻涕泪水沾湿,从桌子上抓起手帕小心翼翼地塞给她,那张小姐看都不看,将鼻涕泪水一点不剩地全抹在他衣服上。然后扬起通红的小脸:“咱们去山上玩吧。”
“你、没事吧。”安灵担心地看着她,张小姐趴在梳妆镜前,打开匣子,用粉扑在脸上拍打几下,又将胭脂晕开,涂在嘴唇上,拿起眉笔轻轻扫了两下,微微一笑,很有些动人的颜色。她推着安灵:“没事,快走吧。我知道后门有一条路,没有人把守。”
出门时,门前的海棠树枝条凋零,花落满地,仿佛受了重创,然而安灵并没有在意。
两人离开城里,张小姐手里拿着糖葫芦和糖人,一边走一边开心地望着周围的景色。安灵手里拎了一堆她买的小玩意儿,担心地说:“我们这样走了,万一你爹爹查起来怎么办?”
张小姐嘴里含着半颗山楂,望着远处的群山,语气忽然有些低沉:“我早已经没有活路了,现在哪里还顾得着别人的想法。”她凄然一笑:“我这十几年一直是乖女儿、好小姐,行动说话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愿,现在破罐子破摔,倒觉得十分痛快。”
安灵听了这话,心中忽然有些难过,自己不也是活在别人的意愿里吗,这样说来自己比张小姐更可怜了。
张小姐含笑看他:“小道士,怎么又不说话了?”
安灵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道士衣服,他将外袍和方巾扯下来,扔到张小姐怀里:“送给你,擦鼻涕吧。”
“无功不受禄。”张小姐笑眯眯:“小美人,看你愁眉不展的,遇到烦心事了吗?”
“我……”安灵不经意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清澈而温柔,带着真挚的关怀。来自陌生人的温情让他心中一暖,他轻声说:“我总是身不由己。”
半山腰飞过几只漂亮的小鸟,悦耳的鸟鸣声在山中回荡,张小姐侧耳倾听,目光在远处的群山间徘徊。安灵重重地叹口气:“我从小在山林中生活,虽然渴望回到人类世界,但这么多年来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希望成年后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现在却被迫要嫁……要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成婚。”他望着远处的山涧里波光粼粼的溪水,语气低沉地说:“我没有一天是觉得快活的。”想到这里他又摇头:“不对,和周先生一起读书的时候是很快乐的。”
张小姐伸手指向远处:“这溪水怎么是金色的?”
她抓住安灵的胳膊:“咱们去看看。”
溪水在蜿蜒地穿过山涧,在一处峭壁汇成一股,飞奔着跃入万丈深渊。
张小姐将手探入河底,捞出来后对着阳光一照,手指间夹杂着金色的小颗粒,她惊讶地笑起来:“这竟然是个宝山。”
安灵坐在悬崖边上,望着深渊里朦胧的雾气,神情寥落。张小姐忽然凑到他身后说:“既然活的那么痛苦,干脆死掉算了。”
安灵瑟缩了一下,然后坚决地摇头:“不要。”
张小姐轻笑:“难不成你觉得你未来的生活会有什么转机?不可能的!你这种人一辈子只配做别人的傀儡和玩物!”她和安灵并排而坐,然后继续说:“你说你不能下山,有人锁住你的脚?还是天天把你关在笼子里?实际上是你骨子里不敢下山吧,你怕失去从小到大的依靠,怕被人类社会视为怪物,怕成为丧家之犬吧……”
安灵像被刺激了似的站起来:“你懂个屁!”
张小姐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随手折了一把狗尾草,摇来摇去,轻声慢语地说:“有这么一个女子,出身富贵,家教甚严,从小被教之以女红妇德,原以为会嫁给一位门当户对的公子,却不料十几岁时,有一次去寺庙上香,与一位江湖匪类一见倾心。这两人的感情既不见于天日,也不会有好的结果。然而该女子性格刚硬,定要与情郎双宿双栖。她悄悄与某个神通广大的妖魔做交换,愿意牺牲自己的容貌,来换取后半生的幸福。”
“后来呢?”安灵问。
张小姐看着他,露出狡黠的笑:“后来那位女子果然与爱人远走高飞,而那位妖魔被两人的情意感动,并未取走女子的皮相,而是化作女子的模样留在府内,迷惑府中老少。”
安灵听到这里,脊背发凉,转身就要跑,然而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跃入身后人的怀里,那人开口,声音低沉而诱惑:“安灵,见到老朋友也不打招呼吗?”
那女子已经变成一位身材高大修长的男子,白色的长袍和黑色的发丝在风中飞舞。正是那位以淫邪著称的银狐。
安灵待要挣扎,只觉得浑身无力,张嘴也发不出声音,连周围的景物和声音都仿佛隔了一层雾气。他知道这是狐妖所使的伎俩,心中又气又急,却是无可奈何。
“嫁给那个劳什子王有什么好的,不如跟着银狐哥哥浪迹江湖,我们一起看青山,看大海,看落日看星星。”银狐在他耳边温柔地说:“哥哥什么都顺着你,有好吃的好玩的一定先给你,绝不会让你身不由己。”
安灵侧过脑袋,气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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