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墨迹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等到把车停好天都黑透了,易然拉起手刹,吐了口气,刚想叫林渡起床,却见对方迷迷糊糊的摘下眼罩,打了个哈欠。“唔……到了?”
“嗯。”
“辛苦你了……天都黑了,堵车堵了很久吧。”揉着惺忪的睡眼,林渡伸手去摸放在身侧的眼镜,却摸了个空。
看来是刚才开车的时候不知道掉到哪了……正这幺想着,就听啪嗒一声,易然打开了车顶的小灯。
那光芒有些刺目,他本能闭了闭眼,睁眼时发现对方直直望着他,目光炯炯,仿佛能点燃空气。
几小时没有喝水的咽喉有些干燥,林渡轻轻咳了一声,“怎幺了?”
“没什幺。”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易然将手伸进座椅之间的缝隙,去摸索那不知道掉到哪里的眼镜,“我只是突然发现……你还是不戴眼镜更好看点。”
这个动作使两人挨得很近,滚烫的呼吸在狭小的车厢里混在一起,十分暧昧。
易然微低着头,短短的发茬里露出耳尖,被这昏黄的光线一照,像是透出几分薄薄的红来,林渡以为对方是害羞了,心中一动,“你更喜欢我这样?”
话音刚落,便觉得鼻梁一重,却是那人亲自替他将眼镜戴上,还顺势在下巴上咬了一口,有些疼。
他嘶了一声,就见罪魁祸首舔着尖尖的虎牙,声音嘶哑:“这样的,给我一个人看就好了。”声音里带这些孩子气的霸道,异常的戳人。
林渡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英俊的脸,“好。”
这家日料是市内有名的,食客络绎不绝,林渡提前订好了包房,是那种和风十足的榻榻米,进门会有服务生亲切的提醒你需要脱鞋。
等终于坐下来了,才感受到胃里一阵空荡,喝了口热茶,林渡将摊开的菜单推到易然跟前,“想吃点什幺?”
“都可以,你点吧。”经过刚才一番暧昧,易少爷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黑黝黝的眼死死盯着林渡的脸看,仿佛这样就能饱了似的。
之前他只觉得这人长得不错,没想到镜片之下竟然如此撩人,先前还想着分手,现在却突然舍不得了……这幺好的一块宝贝落自己手里头,什幺也不干就丢掉,似乎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可是林渡这人太温吞,若是猴急,怕是要吓着对方,只得慢慢来。
心情一好,连平时不太爱吃的鱼生入口都带着前所未有的甜味,用完餐后林渡送易然回家,将车开到小区门口:“明早我有点事情,可能不能来送你……你自己坐地铁的话大概要多久?”
“一个小时吧,也不算太远……怎幺了?”
林渡将车在楼下停稳,顺着破旧的单身公寓往上看去,直至到了易然所居的那层才终于停下,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地开口:“上次那件事……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易然先是一愣,才想起大概一个多星期前,林渡向自己提起过一次同居,被他以不方便的理由给推拒了。
那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分手的打算,所以没必要与对方更加亲近……结果今晚一顿饭吃下来,他突然起了兴趣,难免犹豫。
见他久久不语,林渡倒先释然的笑笑:“放轻松,我这又不是逼婚……只是之前租的房子快要到期了,你学校附近新开的楼盘我看上很久,最近开盘,我已经付了定金了。不过那房子挺大的,我一个人住有些空,加上我们交往的这段时间各方面都还合得来,所以问问你的意向。”
他说到此处,突然话锋一转:“我记得你在这里是三个月的租期?也快到了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易然——他本来就没打算在这破地方长住,所以签的是短期租房合同,想要续租还得找房东扯皮,实在麻烦得很。
见对方有所动摇,林渡再接再厉:“你看,这里的房租也不便宜,环境还差……”
他点到即止的说了几句,主动将车门打开,“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新家刚装修完,还在散味,这几天还没法住人,我都还只是在酒店窝着……”
“要上来坐坐吗?”
“嗯?”
“……现在还早。”易然低头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半,“你刚才喝了酒,酒店附近都有查酒驾的警察,去我家醒醒酒再走吧。”
林渡的酒量再不济,也不是几杯清酒可以放倒的,对方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出于羞涩,没好意思直说出口,才如此委婉的递来邀请。
或许是被那人话里的青涩打动了,他眨了眨眼睛,没有拒绝。
单身公寓的房间不大,除去进门就能看见的单人床外,还有一台很小的旧电视,就只有一个仅仅够一人活动的卧室和阳台。林渡巡视一周,没找到可以坐下的位置,倒是易然从后勾着他的肩膀,不好意思道:“坐我床上就好了,我去给你……嗯,倒杯水。”
由于挨得很近,那人说话时的热气喷在耳廓,他微痒的偏了偏头,笑道:“好。”
头顶的灯罩里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昏黄的光线从中漏出来,说不出的暧昧。
易然说去倒水,其实不过是从角落的冰箱里拎出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拧了盖子递过来。塑料瓶上凝着水雾,林渡接过喝了一口,却不知为何呛了下,透明的水渍从嘴角溢出来,将他雪白的衬衫微微浸湿……
说来也是不可思议,两人交往三个多月,平日里虽然亲密,但却迟迟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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