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拜拜,老头。我再也不回这个破家了。”
少年嫌弃地看了整个房子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人放在沙发上的手紧紧地攥了一攥。徐妈小心翼翼地冒出头来。
男人冷声:“怎么,你也要走?”
徐妈道:“先生,我做不下去了。是我害的小玉,是我害的他!他那晚也不知道去了哪,听说有人看到他去了海边。我实在很担心他,他从来就不会照顾自己。我做不下去了,我想去找他……”
徐妈是随霍敏被他从清乡带出来的老人,她无儿无女,霍家给了她栖身之所。她不能违背男人的命令,但她良心不安。她收拾了一个小包袱,也来请辞了。
“滚,都滚!”
男人操起一只茶杯,狠狠掷在了地下。
霍宅彻底冷下来,那阁楼的铁门吱呀吱呀晃荡,空荡荡的,风从天窗吹进来,又从门缝溜出去。冷飕飕,冰凉一片。
很快,冬天来了。
霍氏似乎也迎来了冬眠期,世道越来越难,清乡的任性最终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得罪了当地政府,偌大一个项目撂摊子走人,曾经被他排挤出去的同行,纷纷涌上来,瓜分了整块猪肉。
壮士断腕,他最终摆脱了清乡,却在接下来很长时间里屡屡被掣肘。这半年,他也没心力在公司上。光靠周闵炜和那群养尊处优的老臣们是撑不起来的。
霍家铭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岁,砍人一千自伤八百,在重伤之下,又提着精神回去工作了。
周闵炜有幸再次见识到了老板创业时的那股精神,他从早忙到晚,基本不回家,到后来甚至住在公司里。身为助理,眼看着他如此不顾惜身体,也劝过几句,被瞪了回来。于是只能埋头苦干,跟着老板披荆斩棘,没日没夜的加班,将霍氏又创出一个新的高峰。
霍家铭这个人很传统,从来没想过扩张企业,只逮着一个领域死磕。个人意识又重,所有的事都大包大揽,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公司里不少老臣都怨念极深,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必须扩张,打破瓶颈,寻求新的发展路线。而霍家铭掌控着大权固执己见,对所有意见都置若罔闻。渐渐,公司内部开始各有各的想法,四分五裂。
起先,周闵炜是有和霍家铭汇报过的,但当时男人正在外地出差,对这些小打小闹毫无耐心倾听。他现在不仅不回家,连这城市也不回了。
每一次,和上次一样,受伤、远走、斩断所有联系,把情绪都深深压在心底。用最擅长也最决绝的手段,砍断它。
不给它任何有机可乘。
一切又会和原来一样了。
那个人不过是他闲时养来的玩物,打发一下时光,之后回归正常。
最多,戒一戒瘾头。
“我觉得我们可以收购一下恒远地产,最近大家对它都很感兴趣,想必会来个三分天下,如果能够收购一部分股权,对我们品牌拓展很有益处。另外在医疗、教育行业我们也可以做战略布局,转型是势在必然。您看……”
周闵炜在那汇报,然后眼看着男人忽然倒下地来。
“霍总!”
霍家铭扶着墙稳住:“没事,别喊。”
“您太不注意身体了,这么连轴转怎么扛得住?我送您去医院吧?”
霍家铭只是感觉有点晕,熬夜、出差、没吃早饭,在早几年的时候,他根本不当回事,照样杀到对方地界谈生意。如今,他已感到心力不足,再无当年风光。他掏出医生开的药,咽进了嘴里。
在花坛坐了一会,感觉血压降下来,脑子清楚了一些。摆摆手拒绝周闵炜的唠叨,他起身进了会展中心。
三年,似乎很长,又不过弹指一瞬。霍家铭投身于工作中,忘记了他远在海边的荒园。
那里的爬山虎又一次的红起来,遮天蔽日地爬满了墙壁。在岩石的罅隙,长出一只丝瓜花,纤细柔韧的枝干,好几次险些都要断掉,仍然努力倔强地往上长,毛绒绒的叶子,小小的黄色花骨朵,结出了长长扁扁的果实,没人照料,它也能过得很好。
一年又一年,香山就这么荒废下去了。谁也没再见过那里人的影子。
老宋搂着怀里的活鱼,不满地揪着他耳朵:“你老盯着老霍那家人干什么?”
常小年吃痛,很不耐烦他游泳圈的胖肚子,又要装作乖巧地撒娇:“没良心的!我这不是帮你盯着嘛!上次吃了亏,怎么着也得找回场子来啊!”
“不对,你这有事没事地调查霍氏,别以为能瞒过我。说,到底是为什么?”
老宋吃惊于小家伙的执念,不过就是被霍家铭甩了一次,他就一直盯着人家,时不时下绊子。这样的执念,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了。这就是个小疯子,一旦得罪了他,就得提防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反咬一口。
老宋的手捏住他的下巴,常小年怎么挣也挣不开,索性坦白了:“我能怎么样啊,就算怎样也翻不出您如来佛的五指山不是?我就是不服气,他凭什么看不上我?我有哪点比不上他那个情儿?我有那么差吗?”
老宋笑道:“你指哪方面?”
常小年愣了一下,恼羞成怒,翻身坐上游泳圈:“你说呢!”
老宋眯起眼,“你心里琢磨这些,不怕我不高兴?”
“你不高兴吗?”
“我应该高兴吗?”
“你当然应该高兴了!我心里想什么都瞒不了你,你这老鬼就不一样了。说好的,你儿子上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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