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眉正蹙,像是在焦急地对自己诉说着什么……程舒克耳朵嗡嗡的响,见那人只张嘴不出声,也逐渐焦急了起来,胸中腾起一股惧意,生怕那人就此消失了。直到那人转身,他才终于张口出声:“别、别走!”声音沙哑得厉害。
“啧,不走,给你拿水。”
舒克听了这话才放下心,靠着那冰冷的生锈站牌又安心地闭上眼睡过去。
崔承宇在邻市谈生意,合同已经谈妥,便实在不想再那几个胸无点墨的暴发户再约什么饭局,便以家中有事为由提前离场,却不料刚下了高速不久,就在路边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猛地一个急刹车,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崔承宇的心砰砰直跳,把车停靠在路边便急匆匆地下车,大步流星地向那个蜷缩在公交站牌旁的身影走去。
短短的几步路走下来,几乎是凝着神,屏着气,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却等走近了看得真切时才失望地叹了口气。
……不是他。
诶,是啊,天底下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果然还是天太黑,看花了眼啊。崔承宇不禁苦笑几声。
走进细看这少年和那人长得确实是有几分相似,同样的稍显稚嫩的娃娃脸,鼻梁不高却小巧的鼻子,抿着的薄嘴唇,连身量都差不多。
崔承宇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可兴许是和那人长相相似的缘故,便良心发现地叫了几声“喂,醒醒”。
少年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之后便是怎么叫也没反应,只是痴痴地望着自己,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诶,罢了,崔承宇转身准备回车上给少年拿瓶水喝。可没等他走出几步,身后的少年却大声叫了句“别走”,声音虽嘶哑,却透露出浓浓的急切和惧怕。
“不走,给你拿水。”
等水拿回来,崔承宇拧开盖子递到嘴边,少年没喝几口又歪头睡过去了。
啧,这迷迷瞪瞪的,谁家孩子?
虽不知这少年为何出现在寂寥无人的城郊,但这荒郊野岭阴气嗖嗖的,也不好就这样把人扔下不管。崔承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任命地背起这个大麻烦扔进汽车后座里去。
“喂,你家在哪儿啊?我送你回家。”崔承宇扭头问道。
“锦城一号……”
“哪儿?”崔承宇没听清,又问。
“锦城一号啊,你怎么连自己住哪儿都忘了?”少年眯着眼,歪着头打量他,好像不理解对方怎么能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
“……”好家伙,这迷糊蛋又不知道把自己认成哪位了。
锦城一号?崔承宇回想着,来京这么久,到是从没听过这么个小区名。他打开导航查了查,哪儿有什么叫锦城一号的地儿啊,这小子说的究竟是哪儿?得得得,送宾馆得了!
于是,汽车朝着市中心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太阳再一次升起之后,程舒克终于幽幽转醒,眯着眼伸了个懒腰,像是一只睡饱了的小猫。
也许是昨晚吹风受了凉的缘故,他的鼻子有些不通气像是有点儿感冒。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认为昨天晚上睡了个好觉,因为身下的床松软适宜,不像是学校宿舍那个硬板床总硌得人腰酸背痛。
诶,等等!我现在……不在学校宿舍还能在哪儿?!
程舒克想到了这一层,便惊得猛地坐起身来。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明显是个宾馆,嗯,还是一家高级的宾馆。
嘶……可是不对啊,我怎么会在这儿?程舒克回想昨天的经历:昨天从工厂出来错过了公交车,然后在公交车站牌等顺风车……最后是等到了么?谁送我回来的?
舒克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似乎有人叫醒了他?抱他上了车,还开车送他去了宾馆?而且,那个人,貌似是……柳邵?
想想也许是柳邵救了自己,舒克的心里忽然涌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似是欣喜,似是焦虑,似是庆幸,又似是一些小小的期许。
想想自己昨天晚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遇,舒克实在有些后怕,幸好柳邵路过救了自己有惊无险,以后有机会就请他吃饭道个谢吧!
对方显然没有帮他脱掉衣服再换上睡衣的耐心,和衣而睡的舒克只有鞋子被脱掉甩在床边。舒克下床穿了鞋,并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拿出背包里的充电器把手机充上电,这才发现竟然已经是上午十点。
与其他大学生不同,上了大学以后的舒克养成了很好的习惯,总是把自己每天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已经很少在八点之后起床了,回想上一次睡懒觉好像还是暑假的时候。
简单的洗漱过后,手机电量也充了将近一半儿,程舒克拿了放在桌上的房卡准备退房,刚刚走到酒店大厅的前台,却正好看到同样在前台准备退房的柳邵。
在宾馆这样的地方碰到前任其实是一件挺尴尬的事,不过向来礼貌的舒克既然认定了昨晚是柳邵救了自己,便觉得总不该连个道谢都没有一句。于是他抬起头,睁着写满诚实的大眼睛看着对方,真心实意地对柳邵说了声:“谢谢你。”
此时的柳邵是一头雾水。他万万没想在此能遇见程舒克,更没想到对方见了自己竟然不躲,反而万分诚意地对自己道了谢?
why?谢他什么?最后的稿件终于没有为难他?
于是当崔承宇走到前台准备退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程舒克和柳邵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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