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你会后悔的。”
林潮白眼神一震。
“你会后悔的,林潮白。”魏简望着他波动的眼,轻声又说了一遍:“想要取暖,扑灭火焰只是死路一条。”
“像我们这样的人,失去的太多,所以但凡有一点想要的东西,都想要死死抓在手里,不容他人染指。但是——”但是那火光是如此的微弱,扑灭就再也没有了。
林潮白眼神变了变,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林潮白,我来是和你做交易的。”魏简正色望着他,平素淡然的笑容如数退去,剩下某种灰烬般的疲惫和淡漠。
“我来为你保守秘密。”她低头打量这手中样式奇特的□□,然后霍然抬头望向林潮白,目光不容拒绝:“作为回报,你——”她的声音忽而低了下去,带着某种细细的危险和锋锐隐入夜色。
林岸彻夜未眠,他躺在床上,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他与陈缪点点滴滴的过往,那过往如此清楚鲜明,沾染了鲜血,一点点的渗到他心里,激起他内心深处巨大无比的悲怆。他想起陈缪微笑的眼,想起她伸着涂得鲜红的纤纤指尖和穿着高跟鞋啪嗒啪嗒轩昂万分走路的样子。他与她携手经过两年的长途跋涉,目标一致,同心协力的向着婚姻的殿堂前进,然而在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她却如同流星一般猝不及防的消散逝去,让他一场长梦,蓦然而醒,直面血淋淋的现实。那个他深深爱过的人如同他生命中无数的过客一样,挥挥手就此远去,他再次孤独无望的,走在人生逆旅上,茫然四顾。
生死无望。
就在他茫然地回溯他充斥着生离死别的过往时,他身边的手机嗡嗡的跳着,将他拉回现实——陈缪的父亲打电话慢慢的告诉了他关于陈缪葬礼的事宜。
挂完电话,他愣了一会,过量的痛苦所带来的麻木和恍惚缓缓退去,那刻以后,一种清凌凌□□裸的真实前所未有的袭击了他,他痛苦万分的意识到:陈缪,那个他原本决定要与其共度一生的人真的死了,她再也不会笑,再也不会哭,再也不会用温柔的眼看着他说话,她将如同这世界上无数个已经死去的人那样,被埋入泥土,鲜血干涸,血肉死去,变成土和泥,杳无踪迹。
从此之后,这世间将再无阿缪可寻。
一声长恸逆向心里去。他心如刀割。
第二天一早,林潮白便带着林岸去参加陈缪的葬礼。
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乌压压的一片沉重都堆在心里,气氛抑郁的几乎让人窒息。林岸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望着遗照中陈缪黑白的笑容,心头剧痛。而旁边又不断的有他们认识的朋友前来悼唁,在一声声低语的节哀顺变中,他想:陈缪在这场葬礼中也彻底的死去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压抑的哭声,哀哀的悲伤。他转过身看到陈缪年迈的母亲伏在陈缪父亲身上失声而哭,旁边有人低声劝慰着。
这样的悲伤轻而易举的传染了他,他迅速的低下头拼命的抑制内心排山倒海般的悲伤,调整了半天方才鼓起勇气向陈缪的父母走去。
陈缪的父亲没有说话,冲他点点头算是招呼,而陈缪的母亲一见他面,就又忍不住悲从心来,放声大哭。林岸站在他们身旁,对这样感同身受的恸哭,不知该怎样面对——劝慰是那么的无用而无力。
“林岸。”此时一旁的林潮白拉了拉他的胳膊,低声叫了他一下:“我们出去吧。”
林岸无法承受这样哀痛的触景生情,点点头,向陈缪父母告了别,跟着林潮白走到了门外。然而刚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魏简手插着口袋,斜倚在一边的墙上,抬头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林岸稍微惊异了一下,随即冲她点点头,算是回应。但林潮白却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只是微微侧过身,有意无意的挡在了她和林岸之间,表情淡漠的看不出想法。
这时,从人群中迅速的钻出一个人,一边接电话,一边从林岸身边擦过。
“萧池,你到底在哪儿?不是说今天要和我一起参加葬礼的吗?”讲电话的人虽然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但却依旧能听到她讲话的内容。
电话那边的人解释了句什么,继而便听到这边惊讶的低呼:“去医院?你怎么了?”随即,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已行为的不妥,下意识的向四周望了下,然而这一望竟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岸。她短暂的惊讶后便冲林岸挥了挥手,然后回头几句话打发掉了电话,向着林岸跑了过来:“姐夫。”
“嗯,陈默,你也来了。”林岸冲着她再度点点头。
“节哀顺变,你不要太伤心了。”陈默看看了林岸憔悴的脸色,轻声安慰了一句。陈默是陈缪的堂妹,就在本地上大学,与陈缪常有往来。
林岸又是微微点了点头,在这样的环境和心态下,他一点也不想开口说话。
但是就在这时,他听见陈默“呀”了一声,然后叫出了魏简的名字:“魏简,你怎么会在这?”
一直靠着墙不说话的魏简轻轻的勾了一下唇角,似笑非笑的指了指林岸:“我是和他一起来的。”
林岸微微诧异了一下:“你们认识?”
“嗯,我同班同学。”陈默点点头回道。
直到此时林岸才意识到,他对这个近乎奇特的少女竟是一无所知。
第6章 第六章:相就
葬礼结束后,林潮白和林岸留下来陪伴陈缪的父母。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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