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终日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神智介于醒和睡之间,内息在体内缓缓流转,治愈着内伤的身躯。这让塔玛林等人十分着急,都以为慕流云这是要不行了,要不是张驰拦着,什么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土办法都打算用到慕流云身上去了,张驰试图跟他们解释内功疗伤的原理,可他们怎么也听不明白。
张驰知道慕流云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那点浅薄的医术对这样的伤势根本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见慕流云受伤以后胃口不好,两天了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心急如焚的张驰也不管自己身上各种擦伤碰伤都还没有好利索,半夜打着火把出去抓田j-i了。
几个龙潭底的年轻人也很热情地陪他一起抓,夜晚青蛙大声鸣叫求偶,会比白天好找得多,只是有的青蛙个头太小,有的品种颜色张驰从来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毒,直到天亮,他们才抓满了一cao篓的田j-i回来。
张驰分了一些给帮忙的人,剩下的用小泥瓦罐炖成一罐鲜香味美的田j-i汤,端到慕流云的床前,轻轻地叫醒了慕流云。
慕流云依旧没什么胃口,但是架不住张驰这份赤忱的心意,就勉强坐起来吃了点。
那清汤入了口,即使慕流云这会儿毫无食欲,也觉得口舌生香,张驰挑给他的又是最大块的青蛙腿,肉质软嫩,入口即化,慕流云不知不觉就吃下了许多。
吃饱以后,慕流云又陷入了半睡半醒之中,再醒过来的时候,张驰就躺在他身边补觉。
慕流云已经没有一点睡意,也不想起来,就在近距离默默地看着张驰的睡颜。
他会如此毫不犹豫,奋不顾身地去救张驰,慕流云自己也没有想到。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闯进他生活中的年轻人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
说起来,他此前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关注过张驰的相貌,此刻左右无事,静下心来细看之下,才觉得张驰其实长得不错,眉目端正,唇红齿白的,若不是被塞北的风沙磨砺了多年,平添了几分军旅中人的硬朗,他的长相甚至算得上清秀。
再往下看,兽皮毯子下面是这个年轻人壮实的身躯,皮肤微黑,r-u`头是褐色的,胸口和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看起来充满力量感,即使睡觉时放松了身体,也还能看出一些肌肉的轮廓。
其实张驰的体型偏瘦,又因为常年苦练外功有一身结实的腱子肉,这使得他身体的肌肉看起来特别明显,用力的时候连肚子上有几块腹肌都能看得分明,慕流云论力气并不比他差,可是看起来就没有那么硬朗。
“嗯……?”被不断触摸的张驰终于醒了过来,一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地道:“怎么了流云……要做吗?”
“不要。”慕流云说,“我就是想看看你。”
张驰清醒了一些,想起慕流云现在伤势没好,确实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但是慕流云难得一次主动地摸摸他,还是让他有些开心:“你看吧,只管看只管摸,不要钱。”
慕流云轻笑出声,伸手碰了碰他的脸:“你还活着,真好。”
话语中包含的情感让张驰顿时感动莫名,他抓住了慕流云的手激动地说:“你不知道,我刚在水潭旁边醒过来的时候,到处都看不到你,还以为你已经葬身水底了……我这几天一闲下来就忍不住会想,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慕流云温言道:“生死有命,每一个人最终的结局都不外如是,我若死了,你好好活着便是。”
“我怎么可能会好,根本不可能!我以为经历过这些年的沙场征战,我早已经看惯了生死,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心这么软弱。”张驰握住慕流云的手放在心口,“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
“我尽量。”面对这样赤忱的关心,慕流云也觉得心头暖暖的,不禁回以微笑,“不过,怎么看都是你比较危险。”
“我以后一定好好练功,绝不叫苦。”张驰认真道,“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嗯,这可是你说的。”慕流云轻笑,“那以后我便不会手下留情了。”
“……你是说,之前那种程度,还是你手下留情的结果?”张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迟了。”慕流云无情地说。
张驰抱着头像模像样地哀嚎起来,还差点滚下床去,慕流云伸手捞了他一把,他才安分下来不再作怪,但也不想起床,就躺在床上和慕流云絮絮地讲述这个山谷里的所见所闻。
“以前我曾经幻想过如果我得在山林里过与世隔绝的日子会怎么样,那时候我觉得以我这一身杂七杂八的本事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现在看了他们才知道这样的日子有多难。”张驰嘴巴一刻不停,免得自己想入非非,慕流云好像突然开始对他的身体感兴趣了,时不时地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张驰也不敢摸回去,现在慕流云的身体经不起任何折腾,惹起了火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
“有那么难吗?”慕流云接着他的话问。
“短时间地呆上几天倒是不难,长时间的话,你看看他们就知道了。”张驰说,“这里弄不到棉花和桑蚕,只能找到野生的亚麻,所以他们就只能穿兽皮和粗麻布的衣服,也找不到农作物的种子,只能靠捕鱼和狩猎为生,有时候采集一些野菜和野果,房前屋后的几株野生猕猴桃已经是他们唯一能种的东西了。他们没有铁器,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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