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摆了摆手道:“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待小花离开,我把纸团随手丢在枕侧,往床上一躺,打算继续养神,不知怎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于是又将纸条展开,皱眉盯着上书的三个清秀字体。
小棋十分喜爱调弄香料,更擅长制药,可往往只有活人才用得着香料和药物,她写了这个给我,究竟是为什么呢?
降真香……这名字,似乎有说不出的熟悉。
天亮后,我顶着清晨微凉的阳光步出了房门。
小花正与小尘头碰头坐在水井旁说着什么,见到我,两人表情一喜一惊,连忙站起身来。
我目光扫过小尘,落在小花身上,淡淡道:“去找些小鬼,去各大香料坊查查降真香到底有什么用。”
小花忙战战兢兢拱手应是。
一旁的小尘听了,眉毛凝起,迟疑问:“降真香……?白英公子,你找此香做什么?”
我静静盯着小尘清澈的双眼,心中一动,忙问:“你听说过此香?”
小尘点了点头,声音轻柔:“此香寻常香料坊怕是没有,这是道家配来辟邪用的,也是道家最常用的香料。”
我一怔,回想起小清身上的确一向有幽幽的香味,心里更觉怪异,难道此香有什么不对?忙问小花:“你可知小清此时身在何处?”
小花不解看了看我,诺诺道:“白英爷爷曾吩咐过小熊跟着小清,小熊一向对白英爷爷的话十分上心,想必她是知道的。”
我心中依旧难以平静,对小花道:“去叫了她来。”
听小熊说,小清和他的师父张道长从康王府出来后,便被接到了郑府内,小郑整日胡言乱语,一看就是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郑尚书为小郑寻了无数道人,都没有起色,最终还是长宁公主发了发善心,将张道长他们接入了府内。
小熊神秘兮兮道:“白英哥哥,长宁公主根本不是真心替驸马驱邪,小熊听说公主她早已悄悄下令给驸马饮食中下药了呢。”
我冷笑一声道:“她一向认为是小郑耽误了她的一生,又怎么真心救治他?不过小郑落得这般田地,也是咎由自取,只是可怜了小书。”
小熊深以为是,好奇道:“就是不知道究竟缠着驸马的是什么鬼呢?去了那么多道人竟都没用。”
我紧了紧手中的折扇,没有应声。
到了郑府,我与小熊直奔小郑所住的院子。
小郑的面色比我上次见到他时显得更差,形销骨立如同一具干尸,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喃喃自语,说出的话越发没有逻辑。
小熊好奇问:“这里没有旁人,驸马他在跟谁说话?”
我冷哼一下,淡淡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把自己折腾的疯疯癫癫的,也算报应,既然小清不在这里,我们去其他地方找他。”
说罢,我转身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正好跟迎面扑来的小柳撞了个正着。
小柳见了我顿时大惊,脸色青白一片,身形晃了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熊从我身后探出头,见是她,不由露出鄙夷的神色,拿腔拿调道:“原来是小柳姐姐呀,多日不见了,小熊都想你了。”
小柳不敢接话,头越发低下,身体半伏在地上微微发抖。
我朝她打量了几眼,见她面容似乎更加精致,她静静伏着,乌黑的头发沿着肩膀滑落在地,谦卑道:“绮心多谢白英爷爷饶恕之恩。”
我静静盯着她,顺着她发上的流苏往下看去,目光落在了她腰间垂着的玉上。
我怔住,那玉,是双凤玉。
我本以为,即便自己在苏云衣心中没有什么分量,也至少是特殊的,却原来,一切都是我异想天开。
不过才短短几日,双凤玉已从我手中转至小柳,此玉对苏云衣的意义非同一般,他这样轻易交付与人,不知他是太过看轻这块玉,还是太过看重小柳。
我目光渐冷,阴气四散,悠悠道:“苏云衣想必对你还不错,只是你的所作所为倒是让我想不明白,他那样待你,你为何还要恩将仇报加害小棋呢?”
小柳一惊,猛的起了头。
对上我的目光,她眼神跳了跳,左右躲闪不敢看我,呐呐道:“绮心……绮心……”
我勾唇笑了笑,继续道:“你做了什么不必跟我解释,你的事我也不会再多管,既然苏云衣都不愿怪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顿了顿继续道:“虽然我不喜欢旧事重提,可我白英一向讨厌抢功之人,你做过什么,自然心里有数,此事我也不意与你计较,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带着小熊离开了。
我们在空中飘了半天,才终于在后花园中的凉亭内找到了小清的身影。
打发了小熊,我慢慢走近凉亭,小清似乎在想着心事,竟没发现我的接近。
在离凉亭两三步远的时候,我犹豫了下,出声唤:“小清。”
小清猛的回过头,看到我后面上闪过惊喜,眸中却渐渐腾起了雾气,快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胳膊问:“你去了哪里,你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推开他的胳膊,皱眉道:“我来这里,是想问你一样东西。”
小清稳了稳神,含了丝笑意,目光依旧殷殷望着我说:“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俯身靠近他,长长吸了口气,他身上依旧有熟悉的味道,香味清淡,若隐若现,吸入肺腑让人觉得浑身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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