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人之际。虽说这样有些冒昧,但刘海可愿到县衙里做些杂事?一来你可以把母亲接到山下府衙养病,二来也帮本官解了燃眉之急。”
刘海其实有些心动,他早就想能彻底治好母亲的咳喘:“吴大人,小人既不识字,手脚也笨,只会做些粗活,这样也可以吗?”
吴宗伦笑了:“又不是去考秀才,我正是要找个做粗活的。”
刘海期待地看了母亲,谁知于氏却道:“多谢大人美意。只是这屋子是亡夫当年留下来的,老妇人在这里活过大半辈子,如今风烛残年,实在舍不得离开此地。有负大人美意,还望勿怪。”
吴宗伦是想帮刘海一把,不好强求,想了想道:“刘海既然每日都要去卖柴,不如便直接把柴送来府衙,顺便帮着做些洒扫尘除的杂事再走,到时连着柴钱,按月给你工钱,你也可以多些时间陪伴母亲,本官也省得再去寻人做事,你看这样可好?”
于氏这次倒没有反对,只是问道:“其实仆人未必如此难寻,大人为何刘海呢?”
吴宗伦觉得这老妇虽然目盲,外表也十分普通,其实内里十分精明通透,也不隐瞒道:“前次刘海在市集赠伞,本官其实十分震惊。当今世道,人心不古,竟然还有刘海这样赤子之心之人。是以本官心怀倾慕,想多多亲近于他,当然,也是给本县子民树一个孝亲的典范,以正世风。”
他说得既十分自然,又冠冕堂皇。于氏一时也挑不出毛病来。只好道:“那便多谢大人了……”
自此以后,刘海每日上山砍柴,然后挑到县衙。他做事十分麻利,不几日吴诚就对他赞不绝口,有时还特地跑到吴宗伦处夸奖几句,吴宗伦听了也觉得好笑。
不过他十分庆幸自己英明决定,每日下了公堂见到刘海,这已经成了他每天最为期待的事情。
看着刘海在院子里忙碌,吴宗伦便抽空跟他说几句话。有时谈天说地,刘海也不搭话,却极认真地睁着圆溜溜如同黑色琉璃的眸子听着,吴宗伦看着,总有一种冲动,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待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心思龌龊,却总是难以抑制自己放在刘海身上的灼热目光。
时日久了,刘海也察觉这位吴大人对自己格外的好。他虽然单纯,却并不傻。对这个平日一本正经,爱民如子的俊美大人并无恶感,有时无意间撞见他痴痴在背后望着自己,虽然会尴尬回避眼光,却也知道自己心中其实是极开心的。
一个月过去,吴宗伦将月钱亲自交给刘海时,刘海接过钱袋吓了一跳:“大人,怎么会这么多?”
吴宗伦道:“怎会多呢?你每天砍柴、担水、打扫庭院,做了所有的事,我还只是按照一名三等杂役的标准给你工钱。”
刘海摇头道:“可是我卖一担柴才两文,这好几钱银子太多了,我不能要,娘若是知道我拿那么多也会骂我的。”
吴宗伦听他说一担柴才卖两文钱,心中一酸:“这些钱不全是你的工钱,你拿去给你娘买些补药吃食,就当作本县对你孝行的奖励好了。以后但凡有人如你一般纯孝,本县都有奖励。”
刘海听了,默默接过。突然跪下道:“大人对刘海很好。刘海现在无以为报,希望将来有朝一日能报大人之恩。”
吴宗伦心中不是滋味,忙扶他起来:“谈什么报恩不报恩?刘海,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汉不能随便下跪知道么!”
刘海第一次见他生气的样子。忙站起身道:“是,大人别生气,刘海记得了!”
吴宗伦见他离去背影喃喃:“刘海……
报恩
二、
刘海这些日子因为要去县衙做事,起得比以往都更早,于氏见他每日比以前更累,精神却比以前好,整天都是开开心心地,心里隐约猜到怕是与那位年轻的县令大人有关,却不敢多想。
一大早起身伺候母亲吃了早饭,刘海在锅里留了足够的午饭,这才上山砍柴。
谁料才走出村子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大叫“海盗来了!海盗来了!”远远的烟尘滚滚,是有人骑马劫掠。他一惊,忙回头向村里跑去。
这村落偏僻,又很贫穷,原本海盗都不稀罕来抢,只是自从这吴宗伦做了知县以来,开始整顿县城军备,还令县尉在县城筹备了一支护城军,因此这伙盘踞在附近的海盗一个多月没有进过县城,他们人数尚少,也不敢跟城里的军队硬拼,只好去抢掠以往看不上眼的小村落来补充虚空。
刘海越跑越快,他回了家里,来不及说得太多,背起母亲向着山上跑去。幸而他就住在山脚下,又熟悉山路,在山上一直待到日落西山,他这才战战兢兢地背着母亲下了山。
这才发现,村子里已经被洗劫一空,有些屋子还冒着黑烟,他家也被强盗抢得不剩下什么,所幸强盗未烧他家房子。只是刚拿到手的上个月的工钱已经全都不见了。
村里有不少人被强盗杀死,家家垂泪,户户伤心。一时间,哀声一片。
刘海呆呆望着村里的浓烟滚滚,欲哭无泪。
今天一整天吴宗伦都心神不宁,先是刘海一天没来,事先也没说一声,刘海为人勤快,若无紧要的事情,他绝不会莫名不来。他熬到下午派人去打听,结果却带回来一个令他肝胆俱裂的消息:蚌壳村遭海盗洗劫,村里头太穷,海盗恨的牙痒痒,便动了死手,村里死了不少人。
听了回话,吴宗伦仿佛看见刘海倒在血泊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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