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何羡没要求自己也跟去,祝星辰只当他是工作累了不大想管这档子事了。
事实上何羡在他走后去了躺郑乘风的宿舍,染上昏睡症的郑乘风和魏展鸿自然不在,那些舍友也因为害怕或是各种原因纷纷离开了这个宿舍,不再住宿了。
只有一个人,其貌不扬,中规中矩,原本在宿舍里就没什么存在感的一个人,在大家都逃离的时候独自留下来了。祝星辰还不知道这件事,何羡也不打算和他说。
他刚一踏入宿舍,这人的眼神就倏然一变,其中蕴含着百感交集的复杂情绪,让何羡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他收回了那份如有实质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何羡:“老师,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有什么事也不该您来找我阿,我们之间差了10个班呢。”
何羡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直接问道:“顾琅吗?你为什么还住在这?不害怕吗?”
“怕?我要害怕什么?”他眯了眯眼,笑道:“你是指高澜那件事?要我说,做了就是做了,害死的人就是死了,哪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报复都是永不终止的。”
何羡不紧不慢道:“有一次我在学校小卖部里,听到有一个人在讨论祝星辰把鬼脸烧糊了的事。我看见你也在旁边,但是一点也不惊讶,笑里还带着点戏谑的意思。然后你看到了我,眼神很奇怪,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顾琅终于是怔了怔,道:“想起了什么人?”
何羡没回答他,继续说道:“还有一直在我办公桌里塞信的人……是你对吧?”
这回顾琅没愣,仿佛早就料到了似的:“是我,太大意了呢,没想到父……你还会用追踪符。”
“祝星辰说过,地狱之物只有用地狱之火才能燃尽,而当我一看完那封信,它就自燃了,连把灰都没剩下。我就想,我对那人有什么用处?他为什么要提醒我最后把信给放下。”那几封信里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告诉他,他那个蛀虫爸爸在他手里,让他好好留下来当这个语文老师 ,最后再提醒他把信放下。说实话何羡半点不能理解,就这点内容,怎么叫这人写了不下五次。
“我一直找不到送信的人,所以以经常找不到钥匙为名,从祝星辰那里顺了一张追踪符。而那符就下在我抽屉的把手上只要有人动了,符咒就会自动融进那人身体里。”
顾琅笑了笑,并没有发表其他意思:“知道吗?其他符咒压根对我不起作用,只是因为这张是你亲自催动的。”
“所以,就是你吗?把我捉走,让我看到了被关起来的何文军,然后逼迫我留下来当老师。”何羡顿了顿,又道:“可我想不明白,我对你有什么利用价值,留下来当这个语文老师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有的,何羡老师。”顾琅一声轻笑,原地摇身一变,褪去一身不大好看的皮肤,成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少年。
眉眼依稀同何羡有些相似,同样是一对桃花眼,眼尾多了一颗泪痣。只是那份沉郁的气质与何羡大相庭径,像是一株从角落里抽出来的蔷薇藤蔓,妖娆却带着与阳光格格不入的阴郁气质。
这张脸和何羡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影子奇迹般的重合起来,一霎时,在失落乐园里的幻觉里那个站在忘川河之上的少年,那个一笔一画染开他眉角的人偶师,终于有了一张清晰的脸。他想起来那个依稀只在梦里听过的名字,何羡轻轻唤了一句:“清琅?”
“嗯,父亲。”
清琅微微一偏头,就快要结束了吧,一切都会步入正轨。
天空中没来由的飘来了几朵乌云,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始落雨。祝星辰看了天气预报,淋成落汤鸡后想起上边那个大太阳符号就有点无语。一布袋的符咒被祝星辰揣在怀里,倒是没有湿透。
而这个小区也一改往常的沉寂,几乎每家每户都亮着黄色的光,但都忽明忽暗,远远看过去就是鬼影幢幢,毫无防备地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祝星辰的神识扫过整个小区,并没有发现半点人气。他在一个亭子下边推算了半天,终于在偏北的一间屋子里找到了漏洞,这里所以的阴气阳气都在那里被搅做一团,所以那里大概就是阵眼。
“祝星辰!”白玄撑着雨伞在亭子后边叫了一声。这个地方祝星辰没什么把握,所以特地叫白玄把寄放在他那的小哈一并牵来。
祝星辰回头顺着声音回头一看,被这个阵势个吓到了。身后不止白玄和小哈,还有他祝吟风,甚至一整个祝家势力,几乎都来全了。
这么一大波人,难道是来扭秧歌的?祝星辰自从祝吟风手里接过掌门令,还没实打实的使用过它,平常也不打开结界去关心关心他这些后辈们。这会面临着这乌泱乌泱的一片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爸,你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一大片人。”祝星辰感觉气氛有点凝重,只好打了个哈哈:“大家出来跳广场舞的吗?”
没人附和他,这个笑话就显得有点尴尬。这时候雨突然止住了,祝星辰抬头看,这里又被另一个结界给团团围住了。林书辞从外边御剑飞了进来,祝星辰抬头看,发现这小区结界外边,又添了一个结界。
是林书辞的手笔,绝到无路可退。如果他们都死了的话,那么这个阵就会自我毁灭,将阵里的一切都销毁。
“小辰。”祝吟风难得这么严肃:“这是你的一个劫数,要是你挺不过去,我们都要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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