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却是冷若冰霜的语气,一时间,听到的侍卫先做的竟然都是转头去确认那边是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人。
李诵本来是深深凝视着那辆马车的,他能感受到里面的人的气息,这么久下来,他居然连一个轻微的动作也没有,什么下了朝之后他要出宫办事,他知道这都是借口,他就是想看看这个从此之后势如水火的人,想狠狠打开他的身体,想亲手逼他崩溃,想让他们之间回到从前。
察觉到侍卫们的目光,李诵冷冷地转过头:“如何?方才的话,还要孤为你们重复一遍吗?”
侍卫顿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刷刷刷全部跪了下来:“微臣不敢。”
李诵一甩衣袖,径自向宫门外走去,那个帘子,他再没有立场去碰,他若是真的鬼迷心窍像以前那样靠上去,恐怕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泷解脱一样赶紧跨上马车,甩了鞭子本着早一步离开是一步的念头狂奔出去,然后,毫不停顿,那根本没人敢疾行的南大街,他也就那么跑了下来。
而在他们离开后,一个人影才从墙后拐出来,他紧抿的唇角不是很红润,收了温和的外表后甚至有些气势凌人的感觉,然后,他轻轻摸上自己的侧脸:“君瑞,背叛我,你会后悔的。我说过,就不会骗你。”
到这时,他突然想起,曾经自己说过多少次同样的话,徒劳地重复我不会骗你的这样愚蠢的承诺,只是因为知道那个人永远不会相信,他却即使如此,仍是一遍遍地,像个傻瓜一样,刨白自己的心。
总算到了府里,阿泷赶紧操纵着马车驶进去就闯进车里,在见到那双还睁着的眼后慌慌忙忙就去找人来帮忙。
张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宫,醒来窗外的风景已经是一座座酒楼,他会冒这个险,大抵是那份死志还没完全消散吧,顺带坑上一把那个人,没想到,竟然还是活着的。
张珙的指尖落在塌下的篮子里,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里面半边还挂着泪痕的粉嫩脸颊,小孩哭累了之后睡着了,不过这样可怜的孩子,即使是哭,都没有出声的资格。
阿泷带着管家赶过来的时候,张珙晕乎乎地摸着指腹的温度,说:“先熬些米油喂给这孩子吧,我暂时,大概是顾不上了。”
黑暗再次笼罩,最后看见的是阿泷和管家惊慌失措的脸,他好累,他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再次醒来。
三月之后,张珙再次踏上那块坚硬的地面,曾经的恢弘如今已然熟悉,这样的建筑,剩下能感觉到的只是冷,冷到让里面人的心都跟着冰起来。
张珙掀起衣摆,跪地行礼,身边没了众多官员,他的身份,也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侍郎,圣人的旨意上说是补偿,真实的意味又何止于此。
“起来吧。”圣人的声音更加温和,却只让他惶恐,“赐座。”
张珙谢恩,开始念着一些客套的词句,谁都知道,这些话没人想听,又不得不说。
“不知君瑞与太子这次事件,可有伤了些情分,朕撤下你的太傅位置,也是不得已。”
“殿下为某求情的事,某虽不在场,也是听闻了的,殿下宅心仁厚,实乃大唐之福,至于太傅一职,微臣早便力不从心,如今也可好,殿下有良师教导,微臣也好偷闲。”
“君瑞可不得偷闲啊,虽然上面还有人,但朕是打着日后将户部交予你的想头来的,君瑞不管事,岂不是朕识人不清?”
“微臣不敢,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丰盈国库,恢复生息。”
“君瑞有这样的想法,朕便等着君瑞的好消息了。”
张珙心里叹息,面上只好诚惶诚恐的答应,这次归来,这样的事,他面对起来无端少了一种负担,倒是顺畅了很多。
“至于太子那边,”圣人这样的话一出,张珙呼吸都缓了缓,“朕听闻君瑞病重三月,太子只是送药,倒是没有探望过一回。”
“许是殿下繁忙,况且只是微臣身子太弱。”
“张珙,”圣人这么叫之后,零星候在一旁的公公都战战兢兢跪了下来,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殊不知这样的作为只会适得其反,李适瞧了一眼,就扫兴地挥手。
很快,殿内就只剩下李适张珙两个人,张珙觉得自己已经足以应付这些事,还是紧张得手脚发冷。
“君瑞,”李适换回了称呼,威慑仍旧不散,“你该知道,弃了太子,就要找新的主子了,你现在这样?朕都有些瞧不清了。”
张珙伏在地上:“微臣一心为民,只愿不卷入这些纷争。”
“以君瑞的智谋,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况且,你曾经是太子的人。”
张珙没了话,他是在干什么,他自己也想知道。
“当初你虽与太子亲厚,但朕却看得出来你内心是想着扳倒他的,让你们在一起,就是激化这矛盾的最好方法。君瑞觉得,朕估计得可有问题?”
“圣人思虑,微臣拍马难及。”
“以卿之才,若舒王登基,必以你辅国。”
“微臣,接旨。”
张珙见到等着的阿泷时仍旧是进去的样子,让阿泷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家大人,总是能解决事情的。
而他并不知道的帘内,张珙捂着脸,肩膀抽动。
从小,就有人说他天纵奇才,什么天才?根本就是天都不让你成才。
这样的心情之下,张珙忽略了他那样别扭地拒绝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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