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毒入肺腑,没救了。”
两人说完一起抬头看着陆夫人。见她神色怔怔的,把卫敛瑜的话咀嚼了两遍,忽然回过神儿来似的,奔到儿子的身前,跪坐了下来。
“陆仇?仇儿。”陆夫人喃喃道,伸手想去摸他的脸。
卫敛瑜抬手在陆仇身上拍了几下。陆仇张嘴吐出一口黑血,接着就张开了眼睛。
他迷茫了一瞬,看到卫夫人,张张嘴,声音艰涩道:“娘,你别杀燕......爹,他有苦衷的。”说完,他咳嗽了两下,察觉到自身情况不妥,又看了看宁昀可惜中透着歉疚的表情。他在为着什么而歉疚,是觉得救不了自己么?果然是个心怀悲悯的人。
陆琛呆呆的看着儿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当初生明明是为了报仇才生下他,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亲手养育过他,可是为什么,看到这个孩子将要在自己眼前死去,心中为何会这么,这么的痛。
陆仇看着母亲。他的成长,是母亲用家仇浇灌,用冷漠扶持,用无视来鞭策的。他沉默,他努力,他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确实在按照她希望的那样在成长。但是他也渴望爱,渴望有哪一天他的亲娘能够真正的看着他,就像现在这样,一眨不眨的,仔仔细细的看着他。
但是这又不是他想要的注视。他读懂了亲娘眼中的情绪,隐藏的爱意被完全的释放了出来,混合着悔恨和痛苦。陆仇觉得自己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但是同样又在这样的注视下,他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真真切切的就是自己的母亲。
“娘......”他微弱的呼唤她,“你别伤心,我的命是你给的,怎样都没关系。”陆仇觉得自己渐渐有了些力气,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他很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看到眼前陆夫人眼中盈出的泪水,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陆夫人的手下匆忙的跑了过来,围拢在夫妇人和陆仇身边。
陆仇眼皮越来越沉,他看了看四周,终于闭上了眼。
陆夫人一动不动。
“小姐。”老妇哽咽着呼唤了,轻轻碰触她的胳膊,陆琛顺势仰倒了下去。“小.....小姐!”众人大惊。宁昀也吓了一跳,跟卫敛瑜对视一眼,赶忙也跟着去查看她的情况。
在场的众人跟着看了一场好戏,皆是唏嘘不已。随着吴子宴跟他徒弟的离去,众人一边叹息着相互窃窃私语,一边跟着慢慢散去。
吴家的下人抬着两具尸体,早已跟着吴子宴离开。经此一事,旬阳吴张孙三家的名声必定臭不可闻,家中精英死的死伤的伤,相信再无法恢复当年风光。
严雪青慢慢的走到燕平的身前,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又去探了他的脉。他身上还扎着匕首,血已经不流了,气息微弱,面色苍白,人也昏迷不醒。严雪青看着他,这个明明比自己小,现在却比自己还要苍老瘦弱的兄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罢了,希望一切结束后,如果能捡回一条命,也能给他一个新生。
赏剑大会落下帷幕。陆夫人的手下都围在家里两位主子身边,宁昀问假扮严雪青的阿大讨了解药,先去给满天星跟单客解毒,又去后院放出来原名剑山庄的下人,带着众人做善后工作。
卫敛瑜留在那里,陆仇到底命不该绝,被卫敛瑜用内力逼出体内余毒后,情况渐渐稳定,一时半刻还死不掉,后续好好养养还是可以恢复的。燕平就更不必说了,本来匕首就没有刺中他的要害,匕首上也没毒,很轻易的捡回一条命。不过他一心想着求死,毫无生存意志,后续可能比陆仇还麻烦。
当然还有这一家三口那解不开的血仇......宁昀想想就觉得头大,忙跟严雪青告辞,不顾他控诉的眼神,拉着卫敛瑜赶紧跑了。
满天星醒来后,围着宁昀一通“大哥,大哥”的叫了半天,最后跟单客一起请他俩大吃一顿,以谢救命大恩。
自赏剑大会后,过去了五天。宁昀跟卫敛瑜之前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好好比试了一番拳脚功夫,打了一天一夜没分出胜负,更感相见恨晚,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讨教武艺。终于在这天吃完早饭后,卫敛瑜表示要继续之前的行程,准备返回凌云寨。宁昀也准备回老家看一看,然而还不等两人正式告别,忽然刘阔进了门,神色古怪的交给了宁昀一封信。
“给我的?”宁昀十分惊奇。接过信一看,很平常的黄封,封面上没有署名,只有一句“宁昀亲启”。他打开信封,往里瞧了瞧,伸手抽出来一张薄薄的娟布。
还没看到内容,宁昀首先注意到了娟布的右下角,用黑色的丝线绣着的一个标记。绣样很特别,像是一朵九瓣的叫不出名字的花儿。
宁昀读完信,神色奇怪极了。卫敛瑜在一边看着,一看他神色,也忍不住问:“怎么了?”
宁昀将娟布递给他。卫敛瑜接过来一看,沉默半响,破天荒的勾唇一笑,道:“我陪你去。”
宁昀有些呆呆的看着卫敛瑜的那个笑容,从今早上开始宁昀就觉得他周身的气息很不对劲儿,好像是很不开心似的。当然因为要分离,所以宁昀其实也同样不开心来着。
听到他说话,猛地一回神,宁昀看了他几眼,也没有反对,只是问:“你不是要回家?”
“家么,什么时候回都行。这等奇事可不多见。”
宁昀疑惑的看了看他,似乎自己收到了这封信,卫敛瑜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似得。
两人这么说定了,又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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