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道:“我从来都是巴不得他走,可问题是怎么让他走。他可不是平常人,所谓礼仪廉耻等等他什么都不懂,不会因为主人驱赶就会离开的。打罢,我们又不是他的对手。我简直快被他逼疯了!”
顾明祯很同情地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道:“你千万不要和他硬碰硬,姑且哄着他。至于怎么对付他我已经有了些头绪,不过还要再下些功夫,过两天我再仔细和你谈。”
顾明楼点点头,又叮嘱道:“这事你先别告诉别人,包括娘和二哥。”目前他还不想弄得人所尽知。
顾明祯答应了,瞥见青罗走了进来,他立即站起身出去了。青罗关上卧室的门,问他道:“你大哥和你说什么?一看见我来就走了。”
顾明楼陪着笑道:“和我说一些官府的事。”一边拿起手边的玉继续雕刻起来。青罗看了一阵,奇怪地道:“怪了,昨天明明看见左臂已经雕好了,怎么今天又没了?”
顾明楼道:“昨天那块雕坏了,所以又重新换了块玉石。”
青罗“哦”了一声,又问他什么时候才雕刻面部。顾明楼回答道:“面部是最难雕刻的,五官表情神韵都要抓住,所以要留到最后。”
青罗了然点点头,然后他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放在顾明楼面前,有些得意地道:“看!这是我雕的,象不象?”
顾明楼拿起这件白玉雕刻的东西仔细看了看,唯一能肯定的是这是只四条腿的动物。可是四条腿的动物那么多,哪那么容易蒙对的啊!
于是他本着马屁不穿的原理奉承道:“象!特别象!简直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一边暗里祈祷着青罗千万别问他这是什么。
可是上天并未听见他的祷告,青罗立即便问:“象什么?”
顾明楼悄悄擦了擦额上的汗,又盯着那块白玉全神贯注看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道:“老鼠罢?”
青罗立即露出惊喜之色,道:“你看出来了!太好了!”
顾明楼正暗暗松了口气,又听他道:“其实我本来雕的是小猫,可是雕完了发现比较象老鼠,所以我决定自己原来想要雕的就是老鼠。”
顾明楼暗里翻了个白眼,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还能这么无耻。可是瞧着青罗兴奋得微微泛红的脸,却也忍不住觉得他还算诚实可爱,至少没有指鹿为马,逼自己相信那是只猫。
这时青罗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坐到了镜子前,回头道:“过来帮我梳头。”
顾明楼过去拿起梳子,慢慢梳理起来。望着手中漆黑柔亮的发丝,不知为何联想到月昭湖上的红缎,记得自己也曾帮她这样梳过头。若非青罗,自己也许还与她生活在一起。现在她怎么样了呢?司韩应该会对她好罢。
“你在想红缎?”青罗突然道。
顾明楼惊得手一抖,梳子差点掉在了地上——对于某些方面青罗的敏锐远胜常人。青罗见他满脸惧色,诧异之下反倒笑了起来,道:“你为何这么怕我?只要你不骗我,我就不会打你。”
顾明楼暗里嘀咕道:不骗就不打——是这样的么?然而这么一想,又觉得似乎的确如此,尤其是出了月昭之后,他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地打过自己。若仔细想起来,自己欺骗他的次数不知比他打自己的次数多了多少倍。
青罗顺手拿起桌上的碧玉簪递给他,道:“我也想束发,你帮我。”
顾明楼只得努力把手中乌黑的长发绕在了头顶,然后拿玉簪勉强别好。乌黑的发,碧绿的簪,烛光下闪着冷幽幽的光,铜镜里雪白的脸似乎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轻纱。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望着镜子里的容颜,顾明楼忽然恍惚起来。魔鬼?妖精?还是什么别的?迷惘中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镜子里的人,手指摸到的却是冰冷的镜面。他猛然回过神来,正要抽回手,青罗却突然凑过头,咬住了他的手指。
他伸出鲜红的舌尖,舔着按在镜面上的两根手指,镜子里鲜红的一点也在缓缓一动着,似是一滴血在雪中漂浮。顾明楼渐渐觉得晕眩,呼吸也开始急促。鬼使神差间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沿着青罗绿色丝衣的下摆摸了进去,顺着柔滑阴凉的腿,一点点往里。
随着他的手指移动,青罗丝衣上隆起的一点绿色很快湿润,渐渐蔓延开来,成了一个模糊的湿晕。细细的呻吟也他从口中溢出,可他还是舔着镜子上的手指,眼角渐渐染上红丝。
顾明楼猛地掀起他绿色的丝衣下摆,将他压在了梳妆台上。上面的镜子被撞倒了,倾斜着躺在台子的一角,屋顶斜斜的梁木,房里幽幽的烛光,墙上纠缠的影子一起栽了进去,圆圆的,冷黄色的世界,仿佛曾在上头留下过的影子一起重叠了起来,嘶吼着交战。
中间顾明楼茫然望着镜子上凌乱的影子,心里头突然说不出的绝望焦躁,象是掉进一个魔咒里,无论他怎么挣扎,只要下咒的人不放开他,就只能永远陷入其中,越是挣扎,反而被捆缚得越紧。这样下去,也许终有一日他会放弃挣扎的罢。
又过了几日,有一天午膳时顾明祯与顾帆都不在,桌上只有顾明楼、青罗以及顾夫人。吃了一半顾夫人突然道:“楼儿你和青罗成亲已有日子了罢?不知什么时候我能抱上孙子呢?”
青罗闻言轻轻蹙了蹙眉,随即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明楼。顾明楼悄悄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讪笑着道:“我们还年轻,总会有的,迟早的事。”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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