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狠狠给了他一耳刮子,怒目吼道:“蠢货!你射了太守大人的弟弟!”一把将他推开,忙奔过去察看地上的顾明楼。见他气若游丝,面若金纸,顿时急得满头大汗,抱起他便往山崖下跑,跑到一半看见一条船靠了岸,随即太守顾明祯匆忙跳下了船,迎着他狂奔而来。
到了跟前顾明祯忙伸手接过昏厥的顾明楼,见他面如死灰,心头重重一颤。好在他因料到一番打斗后官兵会有伤亡,所以带了大夫随行,便立即命那大夫过来医治。
大夫察看后告诉他说未伤及要害,应该性命无忧,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之后他往那些被绑的月昭人方向走去,边走边仰起头扫视着雾里的山峰,神情极是复杂。
看守月昭人的官兵们看见他过来立即躬身行礼,那边红缎认出他后立即圆瞪了双目,她做梦也没料到主谋竟是顾明楼的兄长——当日自己一时心慈放过的人。
“顾明祯!你出尔反尔!”红缎猝然怒叫一声,怨愤之下美目里布满血丝。
顾明祯扫了她一眼,淡然道:“那夜曾和宫主说过若有重大之事,我或许还会再来,如今我派兵来此,可是有诸多重大原因,算不得出尔反尔。”
红缎厉声质问道:“为了一个曲青罗,你就将我们都绑着,这算怎么回事?”
顾明祯冷笑一声:“宫主错了,我来此最主要的原因并非为了曲青罗,而是为了无数死在你们手中的无辜百姓!”
红缎面色渐渐发白,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顾明祯面上立即露出愤恨之色,咬牙道:“难道我冤枉了你们么?光是我做太守这几年,差不多已有四十人死在你们手中。这些人或是神秘失踪,或是尸首被野兽叼走,偶尔找回来也已是面目全非。若是算起所有坏在你们手中的性命,怕是个惊人的数目!你们为了保守自己居处的秘密,竟如此草菅人命!难道还想逍遥法外么?”
红缎立时面如死灰,瑟缩在那里颤栗不止。一旁的司韩实在心痛,于是硬着嗓子对着顾明祯高叫道:“你这是含血喷人!你说我们杀人灭口,那证据呢?”
顾明祯甩手将两样物什扔到他面前。司韩一看,是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挂件,红色的细绳上拴着两个月牙儿,一为白玉,一为紫晶,这样的东西月昭到处都是,取材于圣山,据说可以保佑婴孩顺利长大。
顾明祯愤声道:“这其中一条是宫主那孩儿的,另外一条,则是二十一年前,从一个被你们杀死的无辜者遗体上发现的——你们还有何要辩解的么?”
说罢他立即转身,命令官兵将在场所有月昭人全部押回隐州收监候审。众官兵领命后正要执行,这时司韩猛然大喝了一声:“慢着!”
顾明祯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司韩吸了口气,看了身旁的红缎一眼,然后朝顾明祯道:“你要捉拿我们这些男人倒也罢了,难道连一个弱女子都不放过么?”
顾明祯静静道:“她是月昭之主,并非寻常女流。”
“她是月昭之主没错,可她更是我的妻子!而且我们的孩子才几个月大,怎么离得了母亲?你放过她,有什么惩罚尽管双倍冲着我来就好!”
红缎闻言一震,侧头望着他,神情颇有些波动,他却侧过脸避开了她的目光。顾明祯想了片刻,终于点头道:“好,就依你。”
耳边隐约的争吵声将顾明楼从混沌黑暗中拉了回来,他睁眼看了看四下,正是自己的卧房,见两个哥哥正站在窗前激烈争论着什么,于是没有立即出声。
“你说三弟不喜欢青罗,不喜欢一个人会愿意为他挡箭么?” 这是顾帆的声音。
顾明楼听了这句也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头脑立时象是要裂开一般,根本无法思考。
顾明祯回答道:“也许他只是愧疚——是他害青罗成了杀人凶手,也是他间接将我们引入了月昭……总之他决不可能喜欢青罗!”
“你尽管自欺欺人好了!”顾帆愤声道。
“什么自欺欺人?三弟喜欢的人明明是李汝嘉!”
顾帆怔忡了一下才道:“你有证据么?”
“他们感情一直很好,而且我偶尔发现三弟给他雕了好几尊像,我记得三弟说过他只给喜欢的人雕像——这些证据还不够么?”
他歇了口气,又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愤怒,我抓凶犯有错么?我替那些无辜惨死者伸冤有错么?还是我不该替我爹报仇?”
顾帆冷哼了一声道:“你哪点都没错!——你错的只是你的心!先不谈青罗的事,你敢说你没有觊觎过那座玉矿?如今你可是连开采的人都找好了……”
顾明祯打断他道:“可那并非我的直接动因!”
“别吵了……”床上的顾明楼只觉头疼欲裂,忍不住打断了他们,他挣扎着坐起身,这才察觉到背后的伤口火辣辣地痛着。
那两人立即停下争吵,转头跑了过来。顾帆握着他的手急切地问道:“三弟你怎样了?伤口可疼得厉害?”
顾明楼见他形容憔悴,双目泛红,知道他一直在为自己担心,勉强挤出个微笑道:“没大碍了。”
一旁的顾明祯点点头,有些歉疚地道:“没事就好。”
顾明楼立即收敛了笑容,缓缓转向他道:“我有事没事要紧么?反正大哥只要有玉矿,能发大财就行了。”神情语气极为冷淡,听了两人对话,他已大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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