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精神振奋起来:“有转机就好!我现在就去找!相信我!”
他将已经变成纸团了的剪报随手一扔,一溜烟跑出了病房。
“他还是忘记了我们的午饭。”卢卡斯很无奈地耸了耸肩,拄着拐杖准备把自己挪出去,“只能让修女帮忙送一下了。你早点休息吧。”
卢卡斯出了房间,费力地将门关好。其实费恩是知道的,他是想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
他也确实很需要这么做。
换作谁也无法接受,好几天前还坐在床前陪着自己聊天谈笑的人,现在就被判了死刑,预订好了死期。
现在费恩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之前一谈起未来的事情,诺亚总是会敷衍过去。
是不是他,那时已经看到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费恩感觉到伤口开始疼痛,跌退两步坐回到病床上。可是他就连把腿抬起来,换个舒服一点的姿势躺在床上也没有力气做到了。
不是他太悲观,只是越想,越觉得希望太过渺茫。
先不说只掌握了一个名字,和一个模糊到等同于没有的范围,约纳斯有多大概率能找到那个人。之前发生了那么惨烈的战斗,这个人是否存活了下来,还是未知数。
况且她是否真的愿意帮助诺亚?这样的帮助在国际军事法庭上是否真的有效?时间是否来得及?
费恩已经不愿意去想了。头痛得快要炸裂。
之前一直没有意识到,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了。
诺亚对他来说,不仅仅是特别的。更是无法割舍的。
隔了不知道多久,修女送来了饭菜,估计是卢卡斯帮他叫的。费恩现在尽管肚子里空空如也,却没有一点食欲。他眼神空洞地盯着面包和汤看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在自己的意志强迫下吞下了那些东西。
卢卡斯让他一个人好好休息,是的他需要休息,可是就算身体瘫倒在病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大脑也无法休息,反倒是越来越杂乱。
可是明明知道,现在除了等约纳斯的消息,没有任何他可以做的事情。
他想为诺亚做些什么,但他真的太乏力了。任何一个人知道的事情,都会比他这个失忆了的人多。
时间不知道是仍在流动,还是在某个他所察觉不到的点上静止了。他希望这一天快点过去,在他消沉之中就无声无息地快点溜过去,说不定明天约纳斯来的时候,就会兴高采烈地带来好消息。
可是他又很害怕时间会过得很快。快到迅速地逼近那个日子,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费恩现在很后悔,没有在诺亚还能够陪他的那几天中,问更多有关于他的事情。
他想了解诺亚,比现在所知道的更多,比其他人了解的更多。
费恩回忆起最后那天诺亚对自己说的。如果他没有问,也就不会知道诺亚会有那么光辉的过去。可是光辉的,也只是过去而已。
再厉害的人还是会身不由己。就连诺亚也无法主宰自己的生命。
那时候也是。他无论做了什么也无法挽回……
无法挽回……
等等!
费恩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这么剧烈的动作自然牵动了还没有痊愈的伤口,瞬间撕裂样的阵痛贯穿全身每一个角落,痛得冷汗一下子从额头和脊背上冒了出来,可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缓。
他穿上鞋跳下床,冲出病房用力地甩上了门。用他可以达到的最快的速度,跑下楼来到教会医院的大厅。
“请问!”费恩拉住一个路过的医生,急急忙忙地问道,“请问,军队的档案会放在哪里?”
医生被这个突然出现显得很焦急的病人问得一头雾水:“是、党卫军吗?我想……应该是在尼德尔克尔新纳大街的党卫军安全部吧?……等等!先生您不可以跑那么快!……”
然而他后面大声喊的,整个大厅除了费恩外其他所有人都听见了。费恩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敞开的大门外。
医生很纳闷。因为那个地方,已经几乎没有用处了。
这是费恩第一次走出医院。
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外面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
即便局部重建已经开始,也掩盖不了这座城市曾经被战火变为焦土的事实。
天空是灰色的,城市也是灰色的。太阳模模糊糊地呆在那里,仅仅只是一个浅色的影子。
费恩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奔跑在街道上,自然引来不少目光。也有窃窃私语不时飘进他耳朵中。
但是他不关心。
不关心其他人怎么看。
他不关心其他人。
也不想再去在乎所谓举止得体,像是挣脱了什么枷锁一般。他找路人问路,之后撂下一句谢谢就继续奔跑。
伤口很痛。可是这痛阻止不了他。
医院的便鞋一点也不不适合奔跑。未经修整的某些道路上仍然崎岖,偶尔有一个尖锐的凸起,隔着一层薄薄的鞋底踩过,痛感不比枪伤轻多少。
可是费恩也不在乎。
没有诺亚,无依无靠的他可能也活不到今天。如果能救诺亚,就算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只是没有那样的机会。所以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能够找到那一封信。
那无数档案之中的一封信。
如果能够找到的话……
费恩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所有的汗水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冻成了冰,附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上。
他已经到了。
按照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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