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性地一点头,匆匆赶去牢狱。
“大人慢走。”季雪情不自禁追赶两步,垂首屈膝,庄重福了福,敛去一抹浅笑。夜风吹拂,樱草色披风裹紧玲珑有致的少女躯体,婀娜多姿。
一刻钟后
容佑棠三人赶到了牢狱。
正困得趴桌打盹儿的捕头姚胜被惊醒,忙不迭揉揉眼睛,倦意甚浓道:“啊?哎哟!小的叩见钦差大人。”
“起来吧。”
“无需多礼。”
“半夜三更的,大人到此有何贵干?”姚胜抬袖擦擦睡梦中流的口水,紧张抻了抻公服,殷勤提着灯笼小跑靠近。
容佑棠随口问:“犯人们都安份吧?”
“安份,他们很老实!小的们盯得紧,请大人放心。”姚胜斩钉截铁地拍胸膛。
齐志阳径直朝监牢深处走,左右扫视,仔细打量各牢房内或沉睡或哀泣或麻木的罪犯。
“好好看守,眼下正是紧要关头,丁点儿纰漏不能出。”容佑棠严肃叮嘱。
“是,是。”姚胜和几个狱卒点头哈腰,学着压低嗓门。他们倒也识相,不消吩咐,自发带路前往关押何烁的牢房。
全天下的衙门监牢或许式样不同、大小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点:死气沉沉。
这味道,这感觉……
容佑棠五味杂陈,无声喟叹,他又想起了前世下狱生不如死的时期。
旋即,一行人走到监牢最深处,尽头的牢房白天也阴森森暗沉沉,如今正单独关押着何烁。
两名禁卫待在门外,搭了一桌两椅,喝浓茶守夜,抱着佩刀,他们看见钦差和头领,忙起身相迎:“大人?”
“可是要提审何烁?”
容佑棠点点头,笑道:“辛苦你们了,等明日换下去好好睡一觉。”
“不辛苦,我们在宫里也巡夜的。”
“二位大人不也没休息吗?来,快请坐。”
“不用了。”容佑棠再度摇头,说:“小山,把牢门打开。”
“是。”
“他如何?”齐志阳下巴一点隐在黑暗角落的何烁。
同伴掏钥匙打开层层铁链缠绕的牢门,李小山快速答:“自我们接手以来,隔两刻钟就进去探查一回,他不吃不喝不说话,一直靠坐墙角。”
“哦?”齐志阳有些讶异,他原以为被俘的贼首会不服气地吵嚷叫骂。
容佑棠亲昵地拍拍两个禁卫的肩膀,笑道:“阿立做了面片汤,锅里温着,你们去垫垫肚子,顺便走动走动、松松筋骨,我们仨审一审贼首。”
“是。”
“谢大人。”两个禁卫感激点头,并肩握刀快步离去,他们从傍晚看守到如今,被地牢独特的憋屈腥臭气味熏得头晕胸闷。
“吱嘎”悠长刺耳的一声,伴随沉甸甸的铁链“喀喇喀喇”的清脆响动,牢门被缓缓推开。
齐志阳率先踏入,容佑棠随手点亮桌上的备用烛台,端进去。
八月的下半夜十分凉爽,监牢深处更是森冷。
估计是因为随时恭候钦差提审贼首,地面打扫得挺干净,三尺宽的木板床上铺着一层干草。
何烁在床上,靠坐墙角,一动不动,为防止其自杀,他带着手铐脚镣,被堵了嘴,头发凌乱浑身脏污,垂首闭目。
“何烁?”齐志阳探身,伸手扯掉对方堵嘴的布团。
“你们来干什么?”何烁哑声问,听不出情绪。
容佑棠举着烛台靠近,定定审视俘虏,轻声说:“找你聊聊。”
“游冠英和季平、甘宏信,他们三个狗咬狗,互相揭发,最后都说是被你胁迫、被逼无奈做了帮凶。”齐志阳大义凛然地胡诌。
“牛不喝水强按头吗?”何烁始终垂首,仿佛全身的力气已在白天混战时用尽了。
容佑棠缓缓道:“当然不。他们本就有极重的贪念,臭味相投,欺上瞒下鱼肉百姓,大发黑心财,如今出事了才拼命推卸责任。”
“姓容的,你不得好死。”何烁语调平平,一字一句地诅咒,面色灰败。
“你——”齐志阳眼睛一瞪,却被容佑棠拦住:
“人终有一死。横竖谁也没本事活着离开人世,好死惨死的,无所谓了,到时咽气闭眼、两腿一蹬,魂魄自有去处,我还管肉身做什么?”容佑棠心平气和地反问。
何烁终于抬头,眼睛毫无神采,犹如两潭死水,眼袋青肿得吓人,颧骨高耸,嘲弄笑笑:“你小小年纪,乳臭未干,却有如此豁达见地,难怪老夫父子一同输给你。”
“你们不是输给我,而是输给公道正义,自古‘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道理难道你不知?”容佑棠明确指出。
何烁冷笑,镣铐叮当作响,嗤道:“姓容的,你还是太年轻了些。没错,我父子确属世人眼里十恶不赦之徒,杀人放火丧尽天良——但倘若你们不多管闲事,我们就能一直逍遥法外!你们绝了他人的生路,注定不得好死。”
齐志阳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老子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怕甚!”
“游党上下众口一词,均指认是受了你的势力胁迫、屈服作恶。”容佑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慢条斯理陈述:“他们说你逢年过节硬塞金银财宝、美酒美人,稍稍拒绝就抽刀恐吓、威胁伤害其家眷,他们只能无奈收下。”
合作多年,何烁非常了解游冠英等人,心知对方早就想抽身收手,是他用把柄将四人牢牢绑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
“无奈受贿?”何烁讥笑地摇摇头,鄙夷道:“他们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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