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山洞里?
白少央心底一紧,忽地冒出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难道他们都已被北汗人擒住?难道他身上的伤口是那陈静静处理的?
白少央的目光一瞬间冷了下去,脸上像被人狠抽了一记,半点疲倦都见不着了。
这包在他身上的白带子,仿佛一下子成了束缚他动作的绳索,那明明显显的伤药味,也如挑衅一般,张牙舞爪地扑到他的鼻腔,似在提醒着他如今的处境。
但再令人绝望的处境,也能为人所逆转。
想要逆转这绝境,第一步就是起身。
就在他想起身之时,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如山摇河动般挪来。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近则越轻,轻到后面,几乎和蚊蝇的细语没有两样。
白少央只觉得一颗心扑扑直跳,心中默默祈祷着来人不是北汗人,可那脚步却像被冻住了一般,既不前进,也不后退,那来人就这么隐于黑暗当中,在拐角处露出了半边身形,似是长长久久地与他僵持在这山洞里。
这人究竟算是哪方人?
他到底来还是不来?
白少央咬了咬牙,恨不得生出一双能喷火的眼睛,这样他到了伸手不见五指之处,就能用这眼睛来生火照明了。
可就在他在心中念到“照明”二字的时候,就听得“嗤”地一声响,来人点了一只蜡烛,稳稳地拿在了手里。
待那烛光照亮了来人的面容之后,白少央也愣住了。
他的整个人就那么僵在了软被上,脉管里奔腾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沸动,眼里的光好似永永远远地凝固在了对方的面容之上。
寂静在这一瞬间如烛火一般照遍了他的全身,照得上上下下,照得明明白白,连一寸都没有剩下。
楚天阔端着烛火走到了他的身边,他的目光也就跟着那烛火落在了自己的身侧。
楚天阔把蜡烛放了下来,他的目光就依次有序地挪到了楚天阔的肩膀、胸膛、腿脚之上。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身上的每一处部位,仿佛一个花了七天七夜才登上山顶的旅者,近乎贪婪地俯瞰着山崖下的每一个角落。
楚天阔却好似没有介意他近乎放肆的目光,只是对他微微一笑,仿佛回到了数十年前的那一次初见——回到了张朝宗还是一个无名小卒的时代。
“我叫楚天阔,你觉得身上好点了没有?”
他的话音像是一把温柔的刀,刺得白少央身上一颤。
那颤动停止了之后,他便在一片寂静的烛光中死死地盯着楚天阔。
对方仍旧在微笑,像是把阳光也带到了这山洞里,可白少央却紧紧闭着唇,没有撂下一句话,像是有一团湿冷的气梗在喉咙里,使得那声带都不能运作了。
楚天阔的目光深深浅浅地打在他的身上,似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反应。等看了一会儿之后,他便出声问道:“陈静静已经不敢来了,叶深浅的伤口也已无大碍,韩绽在外面睡着,你要不要去见见他们?”
白少央依旧没有说话。
他只是僵直着身躯盯着楚天阔,仿佛盯着一道无形无相的风。
谁都知道风是留不住的,即便看着静止不动,或许下一刻就会从身边溜走,然后再也不会回来。
但楚天阔却好似准备这道风给固定在这山洞里。
他好似看出了什么,一脸郑重地看向白少央道:
“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听了这话之后,白少央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起头看向楚天阔,一字一句道:“你怎会来到千绝岭?”
这声音简直不像是他平日里发出来的,倒像是嘴里含了一块湿湿嗒嗒的布后闷出来的。
楚天阔却不答反问道:“你听说过西越国的墨林国师么?”
他这句话却问得十分没头没尾,可白少央却并不介意。
他只是摇了摇头,期望着对方多说些话,好让自己确信这不是梦境。
楚天阔继续道:“外界传说那国师能够呼风唤雨,影响王朝兴衰。可我却是不信。要知一个人的力量再大,又如何能请风弄雨,延续国祚?”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我去西越拜访过国师一次之后,发现他虽不能呼风唤雨,却有一项本事是真的。”
白少央目光一闪道:“什么本事?”
能被楚天阔承认一项本事,想必这国师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楚天阔低低一笑道,“他会算命,而且算得比江湖术士要准上一万倍。这位国师初次见我,就点出了我的一道惊人过往。”
白少央忽地抬头道:“你的过往太过精彩,随便挑一件出来都显得惊人。”
楚天阔却道:“可那件过往说来太过离奇,并没有流传于世。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只有张朝宗和另外一人知晓,可他们二人却是万万不会泄密的。”
他顿了一顿,目光如幽火一般流向了白少央,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似的。
白少央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唇边带起了然一笑道:“若你说的是那件事,那的确是离奇得很。不管是借尸还魂,还是灵魂出窍,说破天了也是一番鬼话,但凡听到这事儿的是个心明神清的人,都只会把这当做故事。”
可唯有他才知道,那故事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楚天阔的身上。
楚天阔继续道:“自那一次之后,我就知晓了这位国师斤两如何。这次来中原之前,我还特地找他算了一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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