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上。
颠簸之后,大角鹿伏在隐秘的丛林间。我趴在它的身上,身体逐渐热了起来,意识在模糊,白昼黑夜反反复复。在恍惚间,在林里的空隙间,我看到了精灵,他在林中的泉水边汲水,赶路的兜帽中都是小丁丁鳄。他看上去有些憔悴,金色的大波浪蜷在他发光的脸颊旁。他匆匆地捧起水洗了洗脸,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不断冒水的泉眼,便跨上马走了。他笔直修长的小腿被皮革包裹,厚重坚硬的靴子里插着我遗落在魔王那里的匕首。
我伏在大角鹿的背上流泪。
我无力制止大角鹿跟上去,只能揪紧了它的皮毛祈求他不会发现我们。
他走过人类的河堤,妖精的渡口,充满邪恶意志的战场遗址。他问它们,你们有见过一只丁丁鳄精吗?它有兔子一样的长耳朵和毛绒绒的圆尾巴,它喜欢不换衣服。
河堤说,年轻的精灵,我从未见过一只丁丁鳄精走过我。
渡口说,年轻人,我只见过一只大角鹿,它的背上驮着一个重伤的妖精。
遗址说,我也曾看到过驮着妖精的大角鹿,它身上的妖精肤如积雪,侧卧的身姿如山如河。它有一个毛茸茸的圆尾巴。它真可爱啊。
遗址又说,你是不是很想找到它?我可以帮你找到它。只要你留下小丁丁鳄们。
他沉默了。
遗址发出笑声,和他说:别当真啊,你要找的人就在你身后。它正在哭呢。快去安慰它啊。
丁丁鳄side:
猝不及防。
我知道他在看我。我没有看他,将头埋在大角鹿厚密的皮毛中。我的眼泪滑落下来。
语无伦次,泪如泉涌。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拥抱——
直到被他哭泣着抱住我才意识到我有多么渴望肌肤相亲的触感。
他没有过多地询问我,或者追问、质问,他看到了残缺的我,他将满身的丁丁鳄捧到我的眼前。这些没心没肺的小丁丁鳄,它们翕动着三瓣嘴,急切地往我怀里拱。精灵制止了它们,跨坐到我的身后。我被他抱在怀中,回到精灵驻地的木屋。
熟悉的精灵们的面孔,熟悉的十字木窗,我的伤口在愈合,每一晚他都睡在我的身边。
那时我很少离开树屋,有时我就靠在窗边。阳光,小精灵的嬉闹声,大角鹿与大角鹿耳鬓厮磨。精灵王的大角鹿与它共享同一丛蘑菇,我觉得现在很好很好,尘埃在阳光中缓缓落地。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时候,我还是一只丁丁鳄的时候。我在水中游玩,有小明、小芳和王哥,阳光在水波中荡漾,青苹果在皇冠丛中等我回家。我露出笑容,轻轻张开嘴巴,代替了水泡的白气升腾到空中。木门微响,他走了进来,怀抱着密谷中永远绽放的花朵。小丁丁鳄们鱼贯而入,它们用又细又轻的声音一齐喊道“我回来了”。我转过身,他将花束插入玻璃酒瓶中。
他也走入阳光。
他肩上的雪粒子顷刻间融化。
我看着他美丽不老的容颜,看着他云朵般的金发,我执起他芳香的指尖放在唇边亲吻。
我说,你回来了。
end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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