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家伙不是说不来梅雨论剑吗?不是说要去调查慕容家的大案吗?怎么三天两头蹲在他窗外,难道他就是靠蹲在窗外查案的吗?
“云兄。”
楚恪向来沉稳自持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难得的焦虑。他一个闪身跳进屋子,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云奕,见到他右手食指上深深的伤口和不住渗出的血,那张原本温润俊美的脸上陡然闪现出惊雷般的怒意。像暴风雨前压抑着的乌云,他的眼底一片阴霾。
“果然是‘春风一度’……”
他低语的声音云奕并没有听清。现在时间已近子时,外面漆黑一片,就连月色也隐藏在了厚重的云层之中。整间屋子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烛火,为云奕绯红的面颊刷上一层暧昧的色泽,散发出欲说还休的气息。
楚恪不由分说夺走了云奕手里握着的寒英剑,云奕没有反抗,事实上他已经无法反抗了。他的意识已经屈从在药物之下,此刻他的身体滚烫如火,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他紧紧抓住楚恪的前襟,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那双向来清亮的眸子里沾染上深沉的夜色,充满了渴望和诉求,仿佛在黑夜中绽开的罂粟。他原本清越的声音因为yù_wàng有些低哑,不住唤着楚恪的名字:“慎之……慎之……”
楚恪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怒气中又混杂着几许担忧和对自己的抑制。他不像云奕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此刻屈从在这种诱惑之下,云奕绝无反抗之力。但他不能,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将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他更不希望日后云奕得知他身份的时候对他充满恨意。于是他低声唤道:“云兄!清醒一点!”
云奕似是被这句话唤醒了残存的理智,他死死咬住下唇,摇摇晃晃地企图离楚恪远一些:“你怎么来了……你来做什么……我……你快走……”
“听我说。”楚恪一把扯住云奕的手腕,云奕站立不稳,被他扯得直撞在他身上。楚恪也踉跄了一下,绊在了什么东西上面,二人翻倒在床榻上。云奕全身都在发抖,而楚恪犹豫了一下,将他揽在怀里,“我知道你中了花采风的‘春风一度’,这种毒很难熬,如果我在你旁边,你会好受一些。”他深深吸了口气:“不要伤害自己,你可以咬我,或者打我,但不要用剑刺我。”楚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否则,你明天就见不到我了。”
云奕的理智叫嚣着推开他,但身体却与他的理智背道而驰。他在药物之下渴望与人碰触,甚至渴望更深一层的东西。这种渴望在他的身体里逐渐胀大,最终化作一头咆哮的野兽,得不到满足的野兽在胸中怒吼,暴躁与戾气在逐渐堆积。
楚恪十分清楚这种毒的效果,因此抱紧了云奕,一方面防止他伤害到自己,一方面竭力缓解他的难受之感。忽然,他肩头一痛,原来是云奕一口咬上他的肩膀,淡淡的血腥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楚恪禁不住苦笑。
似乎他每次都不得不和云奕发生一些状况之外的事情。最开始为了救下他而行的权宜之计,那次酒馆中一刹那的鬼使神差,以及这几天他情不自禁的关注行为。像是有什么东西逐渐脱离了掌控,在他不知不觉间发展壮大。
云奕的身体在他的手掌下不住发抖,汗水已经完全湿透了衣衫。楚恪感到肩上一凉,云奕松了口,血腥气让他崩塌的理智又回来了一部分。他难以自制地抓着楚恪的衣襟,眼角溢出晶亮的泪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到你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痛苦,那是楚恪不曾听过的痛苦。这种痛苦是如此深刻,让楚恪的心也忍不住微微酸涩起来。他禁不住抚上云奕散乱的长发,低声道:“别怕,我不会怪你的,明徽。”
有我在这里,一切都会好的。
顾景行来到云奕房门前时,天色已经大亮了。他在门外踌躇良久,最终还是敲了敲门。
“明徽,你还好吗?”
云奕从睡梦中惊醒,迷糊中撑起身子,差点一头摔下床。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下意识地嘟囔道:“慎之……?”一摸身旁的位置,空的,顿时清醒了过来。
楚恪走了。
云奕怔怔坐在床上,想着昨晚那人一身玄色衣袍,发梢沾染了些许夜露的气息,从窗外跃进来的时候脸上难得出现了隐隐的担忧和怒意;又想起自己神志不清之下竟然咬了他一口,不禁捂住了脸。
天,他以后都没有办法面对楚恪了。
“明徽?”顾景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如果在的话回答一声,否则我就撞门进去了。”
云奕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一边在地上蹦跶着趿上鞋,一边高声喊道:“别别别!我没事了!”
虽说楚恪已经走了,他为何有种莫名的心虚?就好像……在外私会情人被人抓包了一样。想到这里云奕不禁有些恍神,没注意自己蹦跶的方向,咣当一声撞翻了椅子,整个人都翻倒在了地上,狼狈至极。
顾景行只听屋内一声巨响,担心云奕毒性未过发生意外,用掌力震断门闸径直闯了进去,看到屋内情形时,不禁一怔,随即不由得好笑。
云奕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几乎想再次捂住脸。天,他觉得自己不仅没脸见楚恪,也没脸再见顾景行了……
第12章 云家后人
“爹说你中了毒,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让我来转告你,今天不用去论剑了。”顾景行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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