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隽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有我在,你放心。”说罢转身匆匆去了。
车开走了。楚奕辰仍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平日里的他像是一只一丝不苟运行精准的钟表,没有一刻的行差踏错,而现在却如同耗尽了所有的电池一般彻底停摆,失去了所有冷静思考和处理的能力,脑海里只剩下楚云涵跳下去之前的表情。
那个疲倦而空洞的眼神,变成了一个定格。
楚云涵跳得那样干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在与这个世界作别的时候,也不愿意再和自己说一句话。
远处响起了隆隆的雷声,阴霾了许久的天空终于飘起了微雨,细密的水滴从天而降,被风吹得摇摇荡荡,不情不愿地落向大地。楚奕辰在雨中默然地垂手站着,手指上的伤口仍在渗血。黑羽从旁劝了几句,他恍若未闻,只怔怔地盯着楚云涵坠落的地方那一小块血迹出神。
黑羽无奈,只得严令手下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许走半点漏风声,让他们先行散去。杜川在身后给楚奕辰撑起了伞。不一会儿白晓匆匆赶来,像是要说什么,被黑羽拦了下来。两人低声交谈,白晓得知刚才的事,吃惊地看了看站在雨中的人,皱着眉头继续与黑羽商议。
雨越下越大,尽管撑了伞,还是有雨点斜打在身上,一转眼功夫裤子鞋子都湿了。地上的那一小滩血迹也化在了雨里,越来越淡,最后没了痕迹,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楚奕辰终于有了动作,他回身看了看白晓,说:“说吧,事情怎么样了?”
“少爷,这次东南的码头有两艘船被扣了,货物都已经报关,没有问题。但是……两艘船上查到四箱走私的珍稀动物。这两艘船都是王晋的,是他私自偷运的货。人已经被扣下了,警局那边在等我们的回话。”白晓简要说了大致的情况。
“自己做的事,该由自己担。告诉他们公事公办,不需要用这种事卖给我面子。”
“可是……王晋手底下有不少人,他对下面的人一向挺好,有钱也是均分,所以挺受拥戴,也算是四阶干部里面比较能干的一个,我担心不讲情面的把他推出去会引来下面的不满。”
男人皱了皱眉,想要说话,却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眼前的一切都在瞬间失去了颜色,接着很快陷入了一片黑暗。他晃了晃,失力倒下去之前,听见白晓大喊的声音。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
封闭的密室里,他浑身是血地坐在墙角里,仰脸看着高处唯一的小窗口,从那处透进来的光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他像是看得入了迷,神情专注地一动也不动。厚重的门打开时,他才从那处移开视线,看着走进来的父亲。
“后悔吗?”男人问。
他摇摇头。
“在这个位置上,会有许多你不得不手染鲜血的时候。如果你像这次一样优柔寡断,会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他看了看倒在角落血泊里的人,垂眸道:“我明白了。”
三天前,他和这个身负数条人命的杀人狂一起被关进这间密室。对方得到的指令是杀掉他就可以活命。在前面的整整两天半时间里,他都在试图寻找让两人都能活下去的方法,却几度遭到偷袭,弄得伤痕累累。最后他在肉搏里用唯一的小刀割断了那个家伙的喉咙。
那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走出血腥味浓重的暗室,他觉得自己像是死过了一次。
“大少爷找您。”管家将手机递给他。他用沾了血的手接过来,拨通了电话,听见那头传来楚云涵的声音:“你总算给我回电话了啊,今天是你生日啊,打算怎么过?”
“……我忘了。”他说。
“这都能忘?那我给你安排了一个超帅的y!”
“人太多很吵。”
“哎,今天你最大,你说了算。那我先来找你,然后再决定吧。对了,蛋糕我给你准备好了。”
“好。”电话挂断了,他向杜川道:“给我准备干净的衣服,深色高领的,能遮住伤口的。”
“是,少爷。”
“把棋盘拿出来吧。”
“是,少爷。”
在十八岁生日来临的前一天,他从残酷的继承人教育里学会了如何让自己变得无情。那之后的整整三个多月里,他一直噩梦缠身,无数次在半夜惊醒。
而当每一次他看到楚云涵发在社交网络上的照片时,总会不自觉地弯起唇角。
还好承受这一切的人是我。
还好需要改变的人是我。
还好……
……
“奕辰……我爸不行了。”电话的那头,他颤抖的声音里夹杂着哭腔。
“我妈吃了安眠药,现在在医院急救……奕辰,我该怎么办……”
“奕辰……你能不能回我个电话……”
在那个人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远在j城,带着团队参加一个大型工程项目投标会,连电话都没有接到,拨回去却再也无人接听。直到下葬的前一日他才匆匆赶回来,看见的是一个形销骨立的楚云涵。
“对不起,我……”
“你不需要跪在这儿。”冰冷的口气,没有半分的亲近。
从此以后,楚云涵再也没有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父亲开始将一些事情交给他做,他初接手,每天忙得团团转,偶尔抽出时间去看那人,却总是吃闭门羹。
……
酒吧里。
那个人懒洋洋的靠在酒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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