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机立断脱口而出一个理由:“那个文件夹里有病毒,您别传了!”
“没事,一会消毒软件清一下就好了。正好我这也没有《蓝宇》的资源。”魏如枫毫不在意。
看那个文件夹传输的时间太久,魏如枫跟方亦慈说先把电话挂了,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那头的方亦慈语气听起来总有点犹豫不决,说几个字又欲言又止,魏如枫也没空多想,直接挂断。
等所有文件都传完,杀完毒,他挨个点开检查一遍有没有格式损坏。那个名为“蓝宇”的文件夹刚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好几排视觉冲击力极强的封面图。
魏如枫活了二十六年,生平第一次见到了让他无法用自己现有的知识储备形容的东西。
当然,作为一个老师就要有不耻下问的求知态度,于是他给方亦慈发了条消息:
“为什么这些病毒我用软件删不掉啊?”
方亦慈:“……”
方亦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傻`逼直男。”
4.
魏如枫和女方相亲的时间定在了八点,钻石广场四楼的法国餐厅,晚上两人都如约而至。
前阵子魏如枫和交往三年的女友分手了,朋友便介绍了自己的师妹给他认识。女方真人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纤瘦更清秀,小家碧玉型的姑娘,乌黑的眼睛很亮,笑起来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相亲的话题无非就是聊家庭,聊工作,聊爱好。家庭方面,魏如枫简单介绍自己单亲,母亲辛苦地把他养大,怕多聊下去氛围变沉重,魏如枫便点到为止避而不谈。工作方面,不过就是在艺术学院里教教枯燥的电影史,远比不上院里同龄年轻教师们的才华横溢。至于爱好,魏如枫对于当下的流行事物不甚了解,和喜欢追剧追星玩美妆的小姑娘聊几句就冷场。
然后陷入半晌的无言尴尬。
女孩吃了几口冰淇淋,捏着勺子,欲言又止。
“那个……”她犹豫后还是选择主动开口,“魏先生你为什么会相亲呢?以你的条件应该不缺桃花运吧。”
魏如枫怔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说:“你知道我被上一个女友甩的时候,她怎么评价我的吗?她只说了八个字——‘生而为人,了生无趣’。”
他自己说出来都忍不住苦笑,“我这个人,太无聊太单调了。别人都在逆流中迎头而上,而我却只敢在岸边,远远地张望。”
女孩听后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柔和的表情渐渐蒙上一层酸涩,感叹了一句:“我们好像是差不多的人啊。”她握着银勺的手指渐渐失去力气,眉头微蹙着像是在回忆什么,“我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每天早上醒来看得到爱人在身边,我会在他出门前做好早餐,他工作累了我来安慰,周末时两个人去看场电影,吃烛光晚餐。”
她叹了口气,“可是后来我发现,‘维持幸福’这件事,只有我在努力,只有我觉得这是值得的。”
魏如枫沉默地听着,之后小声让侍者开了瓶酒。
半夜一点。
方亦慈被一通电话惊醒了,他意识模糊凭着本能地“喂”了一声,随后听到了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眯着眼确认屏幕上的来电姓名:魏如枫。
“您好,是魏如枫先生的朋友吗?”电话那头的女孩试探性地问,“他喝了很多酒,自己回去有点困难,您能不能过来帮忙接他一下?”
方亦慈的大脑还有些浑沌,一时间不太能听懂对方几句话传达的信息,只听清了“魏如枫”三个字。他清了清嗓子,问你哪位。
“我今天和他来相亲。”
“哦,”方亦慈反应过来了,“你刚才说魏如枫怎么了?”
“喝多了,他现在……状况不太好。我拿他手机打电话,只有你一条最近通话记录。”
方亦慈胸口燃起了一团烦躁的火,心里嫌她这个相亲对象乱给别人添麻烦。魏如枫一个大男人就算喝醉了能出什么事,难不成还能往大马路上躺?你直接开间房把人往里一带不就得了,运气好没准第二天早上还能咬着被角讹他一笔呢。
但听着那女孩无助急切的声音,方亦慈也不好发作,只能按她说的地址打车过去了。
一下车,方亦慈就看见道牙子上那个酒醉得东倒西歪的人,旁边还有个水灵的姑娘关切地拍他后背。看到方亦慈走近了,她露出了如终于看到曙光般的笑容,立刻撒手把魏如枫推倒方亦慈怀里。
方亦慈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一脸迷惑不解地问那女生:“你们相亲来酒吧相?”
女生解释:“本来是在吃饭的,我们聊多了觉得光喝红酒不尽兴,就来这条酒吧街了。”
方亦慈用打车软件帮她叫了辆车,最后只留自己跟魏如枫在街上。他吃力地扶着比自己高半头的魏如枫重新在街边坐下来,长舒一口气。
虽然已经夏天,但深夜的空气吸进肺里还是有些发凉。马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明黄色的灯光映在他们脸上。魏如枫闭着眼倒在方亦慈肩上,温热缓慢的呼吸气流参杂着微醺的酒气拂过方亦慈的脖颈,蹭得他发痒。
方亦慈稍微偏过头就能看到魏如枫那张俊朗的脸,那是二十多岁已经趋近成熟的男人轮廓,英气逼人的眉眼,鼻梁高挺,嘴唇也是那种让人联想到“不近人情”的薄。
以男同性恋正常的审美来说,魏如枫在方亦慈眼里算是不可多得的帅气了,就算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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