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中国人的一贯思维,那就是把帐结了好过年,秦清明到家那会儿,秦致富正在他老板家等着老板结工资。
农村里有这么种形式,木工、瓦匠或者是别的帮工,基本没有合同,约定好了一天工资多少后记工分,平时也不发工资,等东家或是老板手头有资金了,那么再结算,更多的是到过年时一起结算。
要是运气不好,碰到老板亏损跑路,过年拿不到工资的也大有人在,每每那个时候,一帮人会想方设法找到老板家,要债。
秦致富老板的泥鳅塘,今年形势不错收获颇丰,所以秦致富不仅拿了原本就约定好的工资,还有一部分分红,接了秦清明的电话后,秦致富就往回赶。
手术后一个多月秦清明已然能拄着拐杖下地,更别提现在已经术后两三个月,秦致富到家时,秦清明正在院子里慢慢地踱来踱去,而黄今之则从车子后备箱里一箱一箱拿东西往客厅里摆。
都是些办的年货,一部分是秦清明买的,一部分是黄今之送的。
这天黄今之有事情要忙,时间还比较赶,所以没有留在这边吃饭,将人送到东西拿下来之后,几乎没留多长时间就回b市去了。
秦致富没留得住人,挠挠头:“哎,小黄这孩子,来了也不吃顿饭再走。”
秦清明笑:“他今天很忙的,就让他去吧,以后来吃饭也一样。”
“也行,下次过来,爸给他做好吃的。”秦致富想起了什么一样,向秦清明招手,“儿子,来。”
干嘛呢?
这个说起来,又是秦致富人生中最苦逼的趣味了,那就是拿了工资会去房间里数一数,然后还没捂热口袋就还掉。
用秦清明的话来说,虽然忙回来了都不是自己的,但好歹数一数摸一摸,证明有小钱钱来过自己的口袋,这么看来也没什么毛病。
秦致富低着头,坐床上数钱,秦清明简直要没眼睛看,只觉得自己家的小老头背似乎驼了那么一点。
“致富同志。”秦清明道。
秦致富头都没回,笑骂:“没大没小。”完了又问,“秦清明同志,什么事?”
秦清明挪过去,把秦致富的肩膀掰了掰,又拍一拍:“挺直脊背,打起精神数钱!”
秦致富被儿子逗乐了,挺着背继续数,边数还边说:“村西头的老大马,他今年的工资还没要到呢,不知道他那个杀千刀的老板跑哪里去了。”
秦清明想着,爹你数钱都不好好数,这么说话难道不会忘记数了多少张了么?
这么想着,秦清明接:“现在很多打工的人都还没有签合同的意识。”
秦致富说:“都不容易,没文化,跟的又是私人老板,签合同也不知道签的是什么啊。”
然后秦清明就见他挠挠头,把刚刚数好的那一叠重新从第一张开始数。
农村过年前,家家户户都挺忙,各种年货要处理,家里房子一般都大,打扫起来也比较费时间,而关于年底结账这回事,很多户人家这两天都锁着门,出门讨工资去了,比如秦致富刚刚说的老大马。
因为秦致富要享受苦逼乐趣的滋味,目前院门倒是也被锁着。
然后就在秦致富数完钱,分成三份全部装袋子里后,院门就响起来了。
听到声响,父子俩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出了,那种多年来被催债支配的懵逼眼神。
这是被催怕了,听到有人过来,父子俩同时吓一跳,以为要债的又上门了——说起来,他们这个债务借得奇葩,还得也奇葩,就和还房贷一样,按照利息算好最后总金额,然后按照约定,每个月最低还多少,提前还掉也可以,但是不会退还多出来的那部分利息。
所以,今天不该是被催债的日子。
秦致富连忙去查看是谁。
果然不是想的那批,而是王大花。
王大花烫了个头,大波浪的,看着还挺好看,一进门就和秦清明说了会儿话。
王大花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送几副春联以及台历挂历,还有一个袋子,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秦致富啥也没说就收下了,然后跑到厨房去,拿了一副已经完全处理干净的猪内脏,给王大花带回去:“我都弄干净了,还没来得及煮,你就带回去煮给静静吃,她喜欢这个。”
秦清明黑人问号脸:……静静是谁?
王大花笑成一朵花,也没推辞,将东西往踏板电动车上一放:“那我先走了,家里这会儿忙。”
秦致富嘿嘿笑:“看这天,好像不太好,你回去的时候慢点啊。”
王大花继续笑成一朵花:“我知道。”接着又朝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的秦清明说,“明明,阿姨就先走啦。”
明明朝王大花挥挥手:“阿姨慢走。”
匆匆忙忙的,确实这种日子大家都忙,转眼王大花也走了。
接下来,父子俩的活动仅限于,秦致富打扫卫生,秦清明拄着拐杖跟着和他说话,秦致富煮午饭,秦清明就跟着在厨房偷吃。
中午吃饭时,桌子上只有他们父子俩,一贯来蹭饭的老秦头今天去另外一户吃饭,秦清明看着也是个机会,想着不如今天就和秦致富说清楚。
秦清明说:“爸,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此刻秦致富正瞄准了菜盘里一只肥肥的鸡腿,准备将它夹给儿子:“啥事你说。”
秦清明顿了顿,秦致富已经夹起了鸡腿,看那架势,似乎要把儿子喂成一只球。
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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