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带你去蜀中唐门。”
闻言,殷灼枝便知道荆紫云为何不准备带着蔺钦澜了。
四川唐门,用毒大家,哪怕是杏林好手,也不免对它有些忌惮。
买了一辆马车,没有请车夫,荆紫云上了车,直接捉住了马上的缰绳。
殷灼枝上车后忍不住猫着腰在车门处看他:“你会赶马车吗?”
荆紫云看起来,实在是太像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了。他虽然是武林中人,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度风华。
荆紫云道:“出来走江湖,自然会。灼枝,你进里头吧,等到了,我叫你。”
早先殷灼枝为了练功,专挑着子午卯酉之时打坐运功,耽误不少睡眠时间。荆紫云为此,缠绵都与他少了几次,殷灼枝面上一红,道:“好。”
这便钻入了马车,靠在马车壁上听着外头策马驾车的声响。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车轮碾压过了石子,车子微微颠簸。
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惺忪的睡眼,车内光线没有先前亮了,车子,还在动。殷灼枝往外探看了一会,没有直接去开马车的小门。一直呆在马车里终究无聊,若要出去和荆紫云同坐一处,却又太过臊人。想了想,却把荆紫云包袱里荆紫云的横箫拿了出来。放在嘴边。
悠扬的笛声自口中流泄,比先前荆紫云所吹奏的声乐高了许多、清脆了许多。乐声流淌,响彻云天。
荆紫云忍不住勾起嘴角,眉梢眼角都带了点笑意,“驾”地一声,马车的速度便更快了一些。
日头渐渐消失在云层里。
蜀中唐门一支,唐家堡中,气氛有些奇怪。
唐天鹤捏着一封素白小笺,坐在唐家堡正厅之中,半晌沉思。他的三儿子唐如谦走进来对他行礼,而后,站到了他的身边。
唐天鹤抬头看他,道:“是否有人拜访?”
唐如谦道:“已吩咐手下去盯紧城中各处,见到人便会上禀。”
唐天鹤低声一叹,把手中的东西合上:“如谦,你说,若咱们唐门一派,要保一样兵器,偌大天下,可有人敢犯到头上么?”
唐如谦道:“便是有,我唐门弟子,也不会畏惧。”
唐天鹤愣了一愣,哈哈笑道:“昨日为父以同话问你二哥,他也是那么回答……”笑过之后,叹了口气,把手上的素白小笺递给唐如谦。“你看看这个吧。”
唐如谦一看,只见上头是极郑重的楷书,一笔一划,写了“荆紫云”、“殷灼枝”这六个字。
“这是——?”唐如谦有些吃惊。
一般人拜访,当然要送拜帖,但拜帖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名字,往往还有生平之事,与各种介绍,再不行,总要说几句恭敬的话,意思是我来拜访你了,让主人做好准备……
但这素白小笺只有六个字。看起来,唐天鹤还是认识这上头的人的。
“当年一别,我都快忘了……”唐天鹤声音转低,随即回过神来,皱眉道:“若是他们进了地界,如谦,你要小心地把他们带过来,能不走漏风声,便不要走漏风声。”
唐如谦不明所以,然而还是拱手道:“是,爹!”
转身而去,吩咐下人。
“再忍忍,灼枝,我们快到了。”
进了蜀中,风景已渐渐不同,四周林木茂盛,气候却出奇地仿似江南。空气湿润,虫声聒噪,聒噪中带着几分热烈意思,此起彼伏。
马车行进途中,殷灼枝忍不住开了小门,撩起车帘,道:“我们进唐门,需要易容吗?”
殷灼枝纵然不愿为容颜所困扰,但他知道,荆紫云与他,长得有些过头。若是平时还好,他们一路过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也算在逃跑。哪有人逃跑的时候那么引人注目的?
荆紫云目光古怪,不明意味地道:“放心,灼枝,我半个多月前便已差人送去拜帖,他们……会帮忙遮掩的。”
殷灼枝直觉荆紫云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唐门。虽然唐门的行事七分正三分邪,但除了用毒令人忌惮外,好像也没有太大的阴私……黑道,终究是中元教一家独大,别的却没有那么大的名声了。唐门名声在外,却不完全算黑白两道其中的一方。
然而,唐门向来在江湖中神神秘秘,便连出门闯荡的人也不会很多。外人也难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
“希望此行,莫出什么岔子才好……”
已到四川地界,再驾车一个时辰左右,就应该到了地方。
路经一个小城,荆紫云将车停下,扶着殷灼枝下了马车,荆紫云出现在客栈门口时,便有许多人驻足相望,等殷灼枝下了车,停下来看他的人就更多了。荆紫云不着痕迹地遮住了人们窥探的目光,在路人的频频窥视中,带着殷灼枝进了客栈。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小二还在别处招呼,掌柜的眼也不抬,便先问出一句。
“住店。”
掌柜的抬头,道:“天字号房一两银子,地字号房……房……房……”
看见荆紫云与殷灼枝两人,不由愣了一愣,口中的话结巴了起来。
客栈中原先有的喧哗,忽然静谧,而很快,又有许多人走进客栈,坐在桌边,装作要吃饭的样子——有的甚至是才刚吃完不久出了客栈的人。
“一间天字号的,还有晚膳。”荆紫云取了二两银子,放在了桌上。
掌柜的愣愣地收钱,愣愣地道:“二楼左转,天字二号房便是。”
荆紫云便牵着殷灼枝的手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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