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你们有婚书啊。”
“婚书怎么了?老子还见过婚礼上逃婚的呢,怎么还不让人反悔啦,再说了,定亲的时候她家也不情愿,怎么现在就非嫁我不可了?”杜见锋皱着眉嚷嚷。
方孟韦伸手过去扯他的眉毛,硬生生把眉间的皱褶拉平:“不情愿?那怎么还定亲了?”
杜见锋叹了一口气,说:“这还是当年李旅长做的主,能有十一二年了,那阵我在他手下当连长,我们是老乡,他觉得我打起仗不要命,特别看重我,对我很好。我们换防到江苏,正好赶上学生闹事,不仅在南京游行抗议,还和周边几个县市串联一气,闹得很大。上边下了命令,叫我们镇压学生,但是一旦被抓了,反抗激烈当街就打死了,其余的要么统一交给警察局关到牢里,要么交给特情部门不知去向。有一天李旅长叫我过去,说是有件好事,给我说了个婆娘。我当然高兴啦,才二十出头,做梦都盼着有个女人,旅长就把婚书给我了,说人家是当地的书香门第,姑娘是个进步学生,要去南京闹事,被人揭发举报了,本地的士绅找他求情,他就提了个条件,把这个姑娘许配给我,但是那家人不同意,我一个泥腿子,人家看不上也正常,可我们旅长火了,说我是他手下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军官,他们要是眼瞎不愿意,就把姑娘连夜送走审问,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他们家人没办法,才签了婚书。我拿着婚书,当时特别激动,晚上还偷偷跑到人家门口想看看女学生的模样。”
“那你看到了吗?”方孟韦问。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只记得穿了件青色的裙子。我想的可好了,老子虽然是粗人,但是对自己女人那肯定好,她家那时不愿意,以后肯定就会愿意了。结果第二天一早有紧急任务,几天后等我回来,才听说那家悄悄把女儿送走了,我们旅长气够呛,带人要去烧了他家的房子,我们几个好不容易给拦住了,他在那家门口放了三枪,说那女学生要是敢擅自嫁给别人,这三颗子弹就给他家备着了。”
“蛮横不讲理!强抢民女啊杜见锋。”方孟韦抬脚踢他的肚子,被按在腹部,热烘烘的很舒服。
“这叫什么强抢民女,老子也没把她怎么样,而且我再也没回去过,估计人家早就嫁人了。”
方孟韦想了想,也觉得女学生应该是嫁人了,这件事总算不那么吊在心里了:“我听毛大哥说,这件事有眉目了?”
杜见锋点点头:“老子折腾了一年,可算有了头绪,找到了个认识他家的同乡,说能找那家人,我钱都准备好了。”
方孟韦问:“准备了多少?”
杜见锋比了个数。
的确不少,就是方孟韦这样的家世也认为不是个小数目,他打量着杜见锋:“杜叔叔很有钱嘛。”
杜见锋听了,咬着牙去拽他的小腿:“你再叫一声杜叔叔,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方孟韦捣着腿不让他得逞。
“我也算对不起这个女学生,这些年的饷还有嘉奖都给她,换个心安,只有这件事了了,我在你面前才抬得起头。”
方孟韦去摸杜见锋的头发,没有看起来那么硬,乖顺地伏在手心里。
他沿着凌厉的线条去摸脸颊和鼻子,最终到了下巴,嘴上难得油腔滑调:“没事,你没钱了不要紧,大爷我看你长得俊,不如卖身于我如何?”
杜见锋挑眉:“哟?好眼光啊,你可是捡到宝了,打算出多少钱啊?”
方孟韦止不住地笑:“你怎么还自卖自夸?”
“老子说得可是大实话,赶紧交钱领人,别被人抢走了。”说罢去翻方孟韦的钱包。
方孟韦任他翻,盒盒盒地笑倒在茶几上。
杜见锋看着他笑,也跟着咧嘴,傻笑了一阵才叹息说:“我以为要到你们中央团部去死缠烂打,你才会理我。”
方孟韦目光闪了闪,过了一会儿才说:“因为你还活着,因为送我一篮橘子。”
他慢慢地坐起来,格外认真:“只要你活着,就比一切言语更能证明这段情感,”他拉起杜见锋的手,“活着才能陪伴我,活着才能触摸我,活着才有你给我的喜怒。”
“那橘子呢?”男人居高临下地看他。
方孟韦想了想:“如果告诉你,是不是就被你拿到把柄了?”他站到茶几上,比杜见锋还高出一截,去抚男人的额头,“杜见锋,我们在上海分别的时候,我手里有一个橘子,所以每当我看到橘子的时候,就会想到当时的心情,乱世之中,我们都有自己的使命,我不想像书里的小儿女那样,把相处时间浪费在冷战和赌气上,那不是两个男人的恋爱方式。”
方孟韦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杜见锋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就像是野兽发现了最满意的猎物,紧接着他就被托着屁股抱了起来,男人去够他的嘴唇,然后衔住不放。
仿佛咬住了猎物咽喉。
他被狠狠压在茶几上,顾不得操心杯子打翻在地是否洇晕了地毯,后背受力传来的疼痛感如同麻醉剂一般让他四肢发软,嘴唇被咬破,骤然松开的牙关没有抵挡猛然捅进来的舌头,而是任它横征暴敛。
男人在他面前一直收敛的野性,爆发出来。
年轻的皮肤滑弹吸手,在不必要重的抚摸下战栗着,锁骨上穿了一排毫不留情的牙印,腰胯紧贴着磨蹭。
“杜见锋……”
这是他的名字。
这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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