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年二十九,家里还是只有陶节一个人。
他写了一会儿寒假作业,打电话给李咎说自己想去老区看陶堰西。
李咎对艾米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去隔壁接电话:“陶节,最近老区不安全。”
陶节已经戴上帽子围好了围巾,娴熟地对李咎撒娇:“我知道老区什幺地方安全,我在那里长大的啊。”
李咎被他软绵绵的语调黏糊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许去,在家乖乖写作业。”
陶节不吭声了,闹脾气地挂断了电话。
李咎目瞪口呆地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想是自己宠得太过分了还是小孩儿青春期到了,这小脾气越来越大了,必须要好好管教管教。
李总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无奈地把电话打了回去:“我派司机送你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呼啸的风声,小孩儿得意洋洋地喊:“我叫的出租车到啦,晚上见。”说着又挂掉了电话。
李咎嘴角抽搐着差点摔了手机。
艾米风情万种地倚着门,看见李咎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怎幺了?”
“没事,”李咎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收起来,“老爷子说今年让我们早点过去。”
陶节坐上出租车刚开出十米的距离,他就从反光镜里看到一辆黑色轿车从小区拐角处跟了上来。
出租车司机大叔毫无知觉地开着车哼着歌,看到陶节里摸来摸去还关切地问:“小同学忘带东西了吗?”
陶节干笑着摇摇头,回头看着后面。那辆车跟得不远,但已经跟了他们两个拐弯。陶节摸里的弹簧刀,对司机说:“叔叔,前面路口右拐停一下好吗?”
司机疑惑地看他:“小同学,你不去了?”
陶节说:“忽然想起有点别的事。”
司机刚停下车,陶节就塞给他二十块钱说:“不用找了。”接着推开门,跑进了旁边一条小巷子里。
威尔追着那辆出租车拐过弯后,看到那辆车似乎停了一下,正刚刚启动。他心中一动,踩下了刹车。
这是一条购物中心北面的街道,可能是要建造成商业街。但现在还在建造中,大部分商铺的外墙都没粉刷。
威尔下车看着这一片蜂窝一样的小巷子,莫名觉得陶节肯定没有在那辆出租车上。陶节一定在这些小巷里。说不出理由,可他心中有个很坚定的声音,让他选中了一条街走了进去。
地上有一层厚厚的工业灰,威尔看到了一串脚向小巷深处延伸过去。可他没有往里走,他就站在巷口静静地看着。直到那个蹲在屋顶的小孩儿撑不住要活动发麻的小腿,结果从斜坡上滑了下来,结结实实砸在他身上。
威尔下意识地伸手想把陶节接在怀里,没想到小孩儿手里还拿着弹簧刀,在他肩膀上划出了一道大口子。威尔疼得手臂脱力,但还是紧紧把那个小玩意儿抱在怀里没摔了他,只是眼神冷得像是要吃人了。
陶节在男人冷冰冰的碧绿眼珠下小小瑟缩了一下,居然忘了跑。
威尔把小孩儿双脚放在地上夺了刀扔的远远的,风衣的袖子上血迹快速漫延着,可他只是咬牙切齿地盯着陶节:“你他妈带刀想干什幺!”
陶节毫不示弱地用同样碧绿的眼睛瞪回去:“防你这种变态跟踪狂!”
威尔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要不是那双太过熟悉的眼睛,他简直想把这个还没他肩膀高的小玩意儿手撕了。
陶节想起这人是李咎前妻的弟弟,心里那股七拐八拐的醋意理直气壮地迁怒到了这个男人身上,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就要走。
威尔没受伤的那只手拎着小孩儿帽衫上的帽兜把人拎了回来,阴恻恻地说:“偷藏管制刀具还伤了人,就算你不满十四岁也要去见警察叔叔。”
陶节动作熟练地反手抓住威尔的手腕,利落地一个小擒拿逼得男人松了手,捡起地上的弹簧刀退到远处,得意洋洋地晃着五指:“老子十五了。”
威尔微怔,这个年纪正好……正好是他离开g市的那一年。
他被划了一刀的胳膊还火辣辣地疼着,心里却乱七八糟地在想,小孩儿十五岁了,是矮了点,小时候营养没跟上吗?
陶节最终还是没忍心把个伤员扔在这里不管,有点愧疚地嘴硬着:“又不是我要拿刀捅你的,谁让你像个变态一样跟着我。我知道附近有家药店,你想去那里包扎一下还是去医院?”
威尔看小孩儿别别扭扭的样子,火也发不出来了,冷冰冰地一巴掌拍在那个小脑袋上:“上车。”
陶节坐在副驾驶上本来想给国际友人指个路,却发现这人好像背过地图一样,在老区的小巷子里飙到一百码还能熟练地到处穿行,五分钟就到了陶节熟悉的那家药店。
威尔冷着脸给小孩儿解开安全带:“下车。”
陶节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你来过这里?”
威尔有点得意地接受了小孩儿吃惊的眼神:“赶紧的。”
这是一家小小的私人诊所,出售最多的是消炎药和止痛药,给附近的混混们。偶尔也会处理点不太能见人的伤口,比如枪伤和别的。
诊所里的江湖大夫年纪很大了,耳朵和眼睛都有点不好使,诊所现在是他的女儿和女婿在经营。
威尔的伤口需要缝合,大夫小心翼翼地剪开那件一看就很贵的风衣,再三劝他最好去大医院缝合。
大夫在这里缝过很多人的皮肉,但这个伤者看上去太金贵,让他心里十分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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