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吩咐着小道童去个祁钺端饭菜,一边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你不认识了?我在你们家隔壁住了三年!”
祁钺:……
这道士一说至此处,祁钺也想起来了,自己家那个小巷子里有三户人家,临街那户人家常年落锁,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老道的?
“我不记得了,你不要诳我。”祁钺搬到汴京城里的时候已经六岁了,住了三年那也得九岁了,自己怎么会忘记这个人?道士“嘿”了一声道:“我诳你做什么?你的名字还是我取得呢。你,祁忱的名字都是我取的!”
祁钺表示不相信,宋澄听见邻屋这两人说话也醒了,穿上衣裳就过来了,进门就见胤十里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跟祁钺争辩:“你还不信,你小时候叫祁大宝,你弟叫祁二宝,你娘觉得不好听,让巷子里面开书馆的取,开书馆的给你看相说他不能给你取,我说你不取我取,就叫祁钺吧。你改了名字,就跟祁二宝显摆,祁二宝不依,他爹就带着祁二宝上门求名字,我一看祁二宝那么憨,就叫祁忱好了!”
祁钺无语望天,他原来是叫祁大宝来着,这个他记得啊,可是这个人他是真的不记得了:“我还是不记得你……”
“哦,你和你娘搬过来没几天我就云游去了。”胤十里坦然道。
“那你说你在我家隔壁住了三年!”祁钺吼。
“我是真的在你们家隔壁住了三年,那房子现在还是我的!”胤十里回吼。
祁钺无语了,这算个什么邻居,合着他在那巷子里住了三年,他们娘俩来了这老道搬走了也算三年邻居,真是开阔了眼界,长了见识。
“祁大宝。”宋澄忍不住开口道,他一说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笑了,祁钺看着宋澄是横眉竖眼,可是这表情再怎么凶狠,也藏不住眼中的柔情。他向着宋澄招了招手,宋澄麻溜的就滚过去了,他翻着祁钺的衣裳看了一下包扎的绷带松了没有,祁钺乖乖把绷带给宋澄亮了出来看。
胤十里一看这俩小年轻又不管他这个老人家了,登时气的就不想管了,他挥挥手向着进门的多雨道:“走,我们吃饭去!”
多雨眼睛弯成小月牙,他将祁钺的早饭全部放在桌上,又搬了个小桌子到床边,宋澄搭手两人将饭菜放在了祁钺的面前,祁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看见吃的那简直是直了眼,也顾不上伤了,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宋澄看的心疼,不住地说:“你慢些吃。”
胤十里心疼啊,明明是自己天没亮就爬起来做的饭,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待见他呢?
祁钺刚刚醒,宋澄没敢给他吃太多,只觉得不太饿了就收了饭桌,祁钺眼巴巴看着宋澄把没吃完的馒头拿走了,那个小眼神可怜的。
“澄……”
“干嘛。不能再吃了!”宋澄将食物赶紧递给多雨,让多雨拿去放了。
“澄……”
“又干嘛,已经给多雨拿去放了,你就别再想了。”宋澄道。
“那把刀呢……”祁钺等宋澄说完了,才可怜兮兮地说出了下句,宋澄一听“刀”这个字眼就愣了一下,他看了祁钺一眼,只见祁钺装可怜的眼中隐隐闪着火光,宋澄也想让祁钺跟他回去做个普通人。可是祁钺天生就不是吃这口饭的,他眼中闪着的火光,宋澄暂且称之为信仰。
“在外面,我给你拿进来。”宋澄转身去拿那柄刀。那柄刀刀身流畅,黝黑沉冷,刀锋闪着寒芒,祁钺将刀接过,他伸出粗糙的手摩挲着刀背,“这是杨延玉的刀。”
杨延玉是历史上唯一一个与父亲杨业一样战死沙场的儿子,宋澄早有耳闻,没想到与祁钺并肩作战的竟然是此人。宋澄沉默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就像祁娘子没法阻止祁钺上战场一样,宋澄也没法抱怨祁钺跟着杨业去陈家口送死,大义所至,仅此而已。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宋澄问道,现在大宋已经撤兵,把辽国正在准备的的报复放在一边暂且不提,北伐也算暂时告一段落了,潘美还活着,那祁钺还要回去当兵吗?
“先等等,暂时我还什么都做不了,等伤好些了,我就回营,定要问问为何援军不至?为何留我们在陈家口死战?”祁钺紧紧攥着杨延玉的刀,“要是让我知道是那些个狗官作祟,定要用这刀杀了他们祭慰英魂,就是不知道延玉兄这把杀惯了辽人的刀,是不是喝的惯狗官的血。”
宋澄知道他心里恨,那么多兄弟拼死血战,援军却久久不至,眼睁睁看着弟兄们尸横遍野,如果当时潘美在,杨业等人怎会落到如此的下场?
宋澄拍拍祁钺的肩膀道:“先不说这些了,你先养好伤,我们到时候再说。”
祁钺一把将宋澄的手抓回自己的手心里,盯着宋澄“嘿嘿”笑了两声道:“好,都听你的。”宋澄白了一眼祁钺,祁钺悄mī_mī地靠近宋澄耳边道:“澄子,你什么时候对我……”
宋澄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得祁钺脑壳发热,他耍上赖皮了,紧紧黏着宋澄不放,非要磨着宋澄说出来个甲乙丙丁来,他一靠近宋澄看见他胸膛前的那个铜板,一时间有些恍惚,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
“你记得以前在宋家村的时候,我们家着火了没?”宋澄问道。
“记得啊,我还问过我娘了。”祁钺道。
“那这枚铜板呢,还记得吗?”宋澄看着祁钺的眼睛,只见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就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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