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饿醒了,他睁开红眼珠,更深露重,空无一人。他贴着地板上听了会儿,就一个老婆子在家,正在楼下深处某张床上打鼾。
谁让他的饲主不靠谱呢,只好自己觅食了。他慢腾腾地从衣柜里翻出李殊为他准备的男装,穿好后洗了洗油腻的头发,出门径直去了军属医院。
风生兽一看他来就没好脸色:“你承诺过得大椿叶呢骗子!”
骗子笑嘻嘻地盘腿坐在床边,好像被骂的不是自己一样:“不要急,最迟明晚拿给你。”
风生兽高傲冷艳地横了他一眼。
“你这儿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没有,滚,死骗子。”
她愁得要死,这都多久了,她让谢清庭假装自杀没想到对方装得太厉害,脚下不稳,后脑勺撞到床栏,摔得人事不省。风生兽每每想起来就火大,这个人也太直了,一点都不会伪装。
委蛇自顾自拿起床边的水果吃起来,窗外隐约要下雨了,他含了一嘴梨肉,嚼得满口芬芳,该不会打雷吧?这么想着,他又咬了一大口。
墨菲定理,怕什么来什么。
第一道闪电下来时委蛇手里的梨子咕噜噜滚到床底,他张着嘴,水晶玻璃似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风生兽不知底细,还以为这骗子见鬼了,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床边的盆栽被吹到地上,跌得四分五裂,泥土飞溅。
呵,大惊小鬼。
她回头,想要嘲笑一下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熟料头一转的功夫,人呢?
关于自己的宠物溜出去这件事,李殊已经不像第一回那样阻拦了。反正待不了多久的地儿,吓人就吓人吧。
保安大叔的电话打来时她正在洗漱,完了又给那个传说中老工友打了通电话,问了些谢清庭的事,基本都对得上。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黄生的死跟谢清庭恐怕脱不了干系。
她仰头倒在床上,今天特别累,晚上还淋了雨,她没用多大功夫就睡沉了。
委蛇从窗外爬进来看到她睡得死死地那样,平白生了股火气,他为口吃的在外担心受怕,他饲主倒是呼呼大睡舒服得要死。
角色像倒过来了。
他恶意满满地捏住李殊的鼻子,她挣扎了几下,睡梦中的人怎么比得过他的力气,不一会儿李殊就睡眼惺忪地睁眼了。
她打着哈欠拿开委蛇的手:“没吃饱啊?我给你留了饭在桌上。”
委蛇哼哼唧唧:“那么点还不够塞牙缝。”
李殊低声笑了笑:“那您牙缝可够大的。”
委蛇见她又要倒头睡去,拖住她的肩膀,突然摸到一些凉凉的东西,摊手一看,是些泛着荧光的条状叶片。
他愣了愣,手伸到被子底下捞了捞,叶片越来越多,李殊一把抓住他的手,睁眼看他:“不要乱摸。”
委蛇收了手,镇定地说:“你从哪来的?”
李殊看着他手里的条状叶片:“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委蛇知道她撒谎,也不拆穿,他反手握住李殊的手,李殊缩了缩,他把她的手贴到自己脸颊边,往后捂住了耳朵。
李殊的手心滚烫,脸却很白,或许是远处灯光的原因,她看上去有几分虚弱,有气无力地弹了弹手指:“又打雷啦,我睡得死,都没听见。”
委蛇恩一声,他半蹲在地上,上半身靠着床头。
李殊不知道发现没有,她喷在委蛇侧脸的呼吸也是滚烫的:“干脆给你买个耳塞更方便,要是我上课时打雷怎么办,你也找我?”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神色,委蛇能夜中视物,他枕着床沿,中间隔着一块被子,看李殊微微阖着眼,两颊绯红,湿润的嘴唇一开一合:“我梦见大椿了,每次梦见她总会遇到一堆破事,老实说我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她了。不过她刚才告诉我一个秘密。”
“你说。”
☆、第 20 章
“她说胜水的老房子被闪电劈中着火了,她还说原本我跟小嵘都会死在这场火灾里,算是我帮她找回梁晃的报答。”李殊说,“委蛇,你为什么会跟着我啊?”
雷声滚滚,委蛇端着下巴凝神回忆。
同样的雷雨天,李殊捡了条漂亮的小粉蛇准备泡药酒,小粉蛇起初不知道她的用意,后来看见她天天摆弄蝎子什么的泡酒才隐约想到点不好的事,身体还没恢复也硬是恢复了原形,原本想着吓死她,没想到李殊命硬,他没了辙,天天接受嗟来之食自尊心又过不去,只好暗地里把她的八字改进自己的命谱,可以说让这位当饲主的决定相当得草率。
“因为你笨。”委蛇瘪瘪嘴。
笨的人好把握。
李殊哦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声音,委蛇以为李殊又睡着了,他悄悄掐她的鼻子,冷不丁被咬了口,委蛇啊一声,李殊吐出手指,磨了磨牙:“你那么聪明你怎么不上天呢。”
委蛇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没上过天,要不是颛顼帝让人把连接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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