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个不自知的微笑,转身把茨木留下的画像平整地放入画夹里夹好,收了起来。
屋外的阳光正当好,酒吞在温暖的光照中伸了个懒腰,琢磨着上完下午的唯一一堂课后是不是能早点回去,他想酒吧里放的书差不多也该换一批了。
9.
高一上学期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临近年尾的时候。从圣诞节连着新年,如果不是有节后的期末考试压着,学生们的心估计早就要飞到天上去了。
茨木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从小到大,他独自一人过了太多的节日,起初还会羡慕街上有父母陪伴的小朋友,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就麻木了。他认识的人不少,但称得上朋友的寥寥无几,加上本身不爱热闹,茨木几乎没有和什么人共同度过某个节日的欢乐记忆。
今年的平安夜和圣诞节赶巧是在周末。放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街道两边的商铺灯火通明,店面被装饰得极具节日气氛,情侣们出双入对,朋友们三两成群,茨木走在回家的路上,形单影只又百无聊赖。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脚底下踢着路边上的小石子,眉头紧皱,一副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样子。
一路游荡着进了家门,茨木仍在神游天外随意地扔在沙发上,他站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向外眺望。
车水马龙,万家灯火,离他很遥远,身后的寂静与黑暗却离他很近。茨木感到恍惚,仿佛自己远离人间跌落了不知名的深渊。
转身回房,他在画架前坐下,慢慢把画画的工具掏出来,洗好笔开始在颜料盘上细细地调色。
茨木画过许许多多这样的画,却从不示于人前,他的每一笔都在描绘孤独的形态,放肆的、炽烈的、平淡的、低沉的,都是他所经历的人生。
此刻的他看似平静实则无比愤怒,因为放学前接到的一个电话。电话里,他的父亲向他传达了要送他出国念书的意愿,而此前,他们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沟通。茨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几乎没怎么参与自己生活的人却要时不时跳出来替自己决定一下未来的走向。他在电话里态度强硬地打断了他父亲的提议,并直白地给出了拒绝的回答。
“我有自己的目标,不用你们操心。”茨木的耐心极其有限,他抛出这样一句话后已有了要挂断电话的意思。
“好吧。”电话那头的男人并没有被他的恶劣态度激怒,像是一台机器似的在短时间内提出了另一个方案计划,“如果你没有考上你刚才说的学校,你得听我安排。”
茨木咬牙,但他知道,他不能再拒绝,这是规则。在这个强权的世界,弱势的一方只能靠赌注来实现翻盘的可能。
“好。”
电话里传来忙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
从小到大,茨木一直选择以与这个世界作对的姿态成长着,四处碰壁吃亏,硬是给自己磨出了一身铠甲。年纪轻轻的他已经能够清楚地判断哪些事情是他可以抗争的,而哪些事情又是他无力反抗的。他喜欢胜利的感觉,在与同龄人、师长和父母的对抗中获取成就感和对自我认知的更新。最终,茨木发现,这世界只有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胜利,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过想过的生活,与任何人或这个世界作对都是没用的。
茨木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他盯着面前色彩浓重压抑的半成品看了半天,最终面无表情地把画撕了个粉碎。把画具慢慢收好,他抬头看了书桌上的电子时钟,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神色。
已经到他平时去酒吞店里小坐的时间了。
酒吞听见推门的声音后朝门口望了一眼,不意外地看到了走进来的茨木。微笑着结束了和客人的谈话,他走到茨木常坐的位置边屈起手指扣了扣吧台台面,“怎么不跟朋友出去玩?”
茨木看着他笑,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你不就是吗?我来找你玩啊。”
酒吞自鼻间发出一声轻笑,没有说话。在吧台后兀自忙了一阵后,给他端了杯海盐奶盖茶上来顺带还有一个小苹果派。
“这?”茨木看着面前浮着绵密奶泡的马克杯以及形状可爱的甜品有些意外。天气转冷后,酒吞就用热牛奶或者热可可一类的饮品替代了原先给他喝的果汁,但从来没有做过这些。
“算是平安夜的……福利?”酒吞的尾音略微上扬,听起来带着股愉悦的意味。
茨木低头就着奶盖茶尝了口苹果派,心里顿时升起满足感,甜中带着些微的咸再加上奶泡的绝佳口感,真的很适合这个节日。
能让人感到幸福。茨木在心底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喜欢!”他冲酒吞笑得更开。
他这样直接的夸奖酒吞习以为常,伸手帮他抹了把嘴角沾着的奶沫,酒吞嗤笑道:“小鬼才喜欢这些。”
“喂!”茨木不服气。
“好了好了。”把手擦干净转而去揉他的头发,酒吞适时给出了安抚,“开心点。”
茨木心头一紧,几乎要以为他看穿了被自己藏起来的负面情绪。但再抬头看过去,酒吞已经在为其他客人调酒了,完全没有过分着意自己这边的意思。
茨木又咬了一小口苹果派,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在他口腔里,仿佛连带着也填满了他的心。奶盖茶热乎乎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他扶在马克杯上的那只手上,温暖极了。
你那么好。
茨木低下头,突然之间又开心又难过。
周末又赶上过节,店里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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