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一句愤怒的质问,丘杉不准备回答。任何回答都是辩解,任何辩解都可能引发邢博恩更大的怒意,在危机一触即发的时刻,丘杉冷静地选择沉默,与邢博恩对视着。
空气仿若凝滞,时间如同静止。
这次爆发很突然,但是有迹可循,因此丘杉并不感到惊讶。这一个月来邢博恩所承受的压力已经达到顶点,一支火柴轻轻一划便能轻易地招致山火。
长期失眠会令人情绪暴躁,白天邢博恩努力压制才能表现如常,夜晚还要忍受大脑亢奋无法入睡的煎熬,每天都是一个痛苦的轮回。那些被压制住的情绪没有就此消失,它们日日累积,如雪球般越滚越大直到无法自行化解的体积,蛰伏在脑子里,只等着撕开一个出口一股脑倾泻而出才能畅快。
容器中的三个注射器,一支疫苗已被验证对活丧尸无效,被寄予最大希望的解药紧随其后,以惨淡的失败告终。丘杉复生的几率骤降,谁也不能判断“第三次生命”可以持续多长,其他活丧尸的生存希望更加渺茫。
丘杉濒死时抓住的那个注射器里究竟是不是邢博恩父亲邢愈研制的疫苗已经无法证明,即便是,邢博恩也没有实验记录来复制这支疫苗。从丘杉心脏中抽取本就极少的血液检测更不可能,丘杉能活下来是个奇迹,而奇迹充满不确定性,一点点变故都可能使之覆灭。
邢博恩热切期盼着的进展如今都无声地夭折了,一切回到没头没绪的混乱中。
还有那个没名分的吻。
还有一个薄雪声。
说不清哪一件事才是致使邢博恩失控的□□,因为每一件事都那么不顺利,都那么让人惶惶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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