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能有一个电话打到自己手机上,然后告诉自己他要多少多少放人。可是这个电话,他却久久等不到。
方起州用手指捻灭烟,突然抓起衣服和车钥匙,“我出去找找,有消息通知我。”
“你找什么啊——哎,等等,”卫斯理叫不住他,只能追上去,嘴里喊着:“绑架小虎的人现在也没给我们消息,他不是要钱或者别的,你现在出去找也找不到啊。”根据卫斯理的推断,绑架不是为财就是寻仇,但绑架小虎能伤害谁?只能伤害方起州啊,可小州没有仇人——“我知道了!”他突然大声喊了一下,方起州停下来,卫斯理说:“是不是姓廖的干的?廖靖辉被大白咬死了……他上次想害死你,结果你没事,这次他找上了小虎……”他的声音越说越弱了,因为倘若这事是廖从军为儿子报仇才干的,那样的人,小虎在他手上,或许不止是关押着不给吃不给喝那么简单了。
廖从军是二爷的合作伙伴,只不过是过去式的,一个军火商,混迹东南亚与金三角,从前方二爷靠他吃饭,现在关系逆转,廖从军得倚靠二爷了。他要是用走私手段送走一个人,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能发现得了。
方起州想到或许小虎现在被装在货车里,昏迷着,嘴巴被堵着,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就好像被人扼住脖子,呼吸喘气都成问题。
他咬着牙,才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找到他!”
同一时间,方义博在书房里接到了电话。
“人已经落地了,怎么样,你该兑现承诺了吧?”
“别急……”方义博一面拿着手机,看到了小虎浑身被缠着麻绳,蜷缩在汽车后备箱的图片。他皱眉:“不是说了不准伤他吗?”
“你这么心疼你儿子姘头啊,他没什么大碍,就是爱挣扎,我的人说他在后备箱也不安分,蹬蹬蹬地踢腿……”廖从军那边似乎信号不行,或者是烟圈呲呲呲地吐在声筒,连带他的嗤笑声,都带着股老磁带的响动。
方义博肃着脸说:“你先放他出来,别绑着。”
“这可由不得你。”
方义博被他的态度气笑了,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现在在哪儿?”
“在你找不到的地方。”廖从军说:“咱们说好了的,你把那批货给我,你儿子的老虎咬死我儿子的事,你放沙’林弄死我兄弟的事,咱们都一笔勾销。”
“这由不得你了。”方义博原样将这句话送给他,那边传来了他愤怒的声音,但是话音没过两秒,就戛然而止,随着电话嘈杂地一声响,手机掉落在地上,半分钟后,有人捡起电话,对电话这头的方义博说:“解决了。”
电话被挂掉了,拆了机,分散投在大海里,连着廖从军的尸体,被几块沉重的大石头拖着,坠入海底深处,无人知晓。
小虎现在在距离禹海市上千公里的南方小城,一辆快报废似得桑塔纳后备箱,一股柴油味和灰尘味,哪怕他嘴上贴着电工胶带,他仍然被这些灰尘蒙住了口鼻。加上汽车一路颠簸,小虎内心充满了害怕,他不住地挣扎着,伸腿踹后备箱盖子,发出被颠簸声相当的动静。
前面开车的人很快注意到他醒了,车停下后,又过了一分钟左右,外面传来一声闷棍,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被扭断的声响。接着后备箱打开了,一个陌生男人好心地替他松绑,最后只绑住他的手,嘴上的胶带没有扯,小虎只能用惶恐的眼神盯着这个一脸质朴,不像坏人的人。
小虎被请到了前座,然后目视着这个质朴得如同农民的男人将另一个失去呼吸的人,塞进了黑色藏尸袋,接着藏到了后备箱。他摘了沾血的手套,对着小虎露出八颗牙齿。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那人说,“我是来救你的,想喝水吗?”
小虎拼命点头。
“那我们说好,你不要叫。”
小虎从喉咙里发出唔唔唔的同意声。
这是一条无人的乡间道路,旁边就是玉米田地,夏天将人的汗味挥发,小虎头发都黏糊在额头和头顶,那人替他扯开了胶带,小虎张口就要大叫,他立马又捂住他的嘴,严肃道:“我们说好不叫的?你还想喝水吗?”
小虎摇着脑袋,那人第二次替他扯开胶带,小虎这次聪明了,不说话,咕噜噜喝了喂过来的两口矿泉水,接着小声说了一句很长的话,“我没有钱的,你真的是来救我的吗?是叔叔让你救我的吗?他在哪儿?我能见到他吗?我好想他啊,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他的问话这么长,这个人好像全部听明白了,他竖起一根食指,“嘘”了一声,“不要大叫知道吗?”接着他缓缓发动了汽车,慢慢回答他的问题:“绑架你的人叫廖从军,他儿子被你的老虎咬死了记得吗?”他说出了一开始方二爷仔细交代给他的说辞,“我和姓廖的有仇,救你不过是看不下去罢了,是顺便。廖从军干了太多坏事,他因为老虎咬了他儿子,报复方起州,差点害了人命,现在又因为同样的原因,打算把你丢到山里喂狼。”
小虎怔怔地听着他的话,“方叔叔……”他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方叔叔那么躺在病床上,原来方叔叔胸前的伤疤,是因为大白咬人,而大白咬人,全部是因为他没有看好它。
“这样吧,我看你回去啊,可能还是会被他的人追杀,不如我把你送到这附近的城镇,给你一笔钱,你好好生活,永远也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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