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办理转院。”
封聿明:“请您费心。”
从凌晨等到天亮,封聿明终于见到身体缠满绷带的林铮。
林铮仍在昏迷,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脑袋缠着白纱布,脸上深深浅浅的细碎伤口,只剩下一双眼睛还完好如初。
封聿明仍然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林铮时的情景。他跟在老爷子后面进林家大宅,林铮站在二楼阳台,清脆的声音冲着他们喊:“爷爷,你回来啦!”
封聿明抬头,看见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冲着他们笑,灵动美丽,超出他见过的所有人。
封聿明来之前,老爷子向他说过,家里有一个小宝贝,年纪还小也不懂事,希望他能帮着多加教导。
封聿明当时答应得爽快,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有多难。
他不能靠近林铮。
他越来越不敢靠近林铮。
林铮的痛觉比意识先恢复,他眼睛尚未睁开,疼痛就四面八方地包裹住他。似乎从头顶到脚趾,都在汩汩地流着血,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林铮睫毛不停颤,唇边溢出一声轻吟。
封聿明探着上身去看他的脸色。
林铮嘴唇干裂,半昏不醒地从嘴里说出一个字:“疼……”
封聿明眼角抽搐,咬紧牙关才克制住去触碰他的冲动。
病房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封聿明调整心绪,走去开门。
林思柔从昨天知道林铮失踪就坐立难安,在家里等了一夜,得知林铮获救后立刻赶了过来。她走到床边,看见林铮的样子红了眼眶,捂着脸背到一边哭。
封聿明站到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林思柔情绪稳定,抽出纸巾擦脸,带着哭腔问封聿明:“你当初是怎么签的合同?”
封聿明:“当年周奇的木厂连续两年提供的木材都是次品,所以我直接终止与周奇的合约。”
林思柔:“那他怎么会把仇算到小铮头上?你看看这个样子,这是敲诈勒索吗?这分明是想打死小铮!”
封聿明昨天让李跃查过周奇的情况,当年他提供的木材突然质量下滑,是因为他觉得木材生意越来越差,不如多省一批钱用来炒房,于是选用的全是低劣树种,他与林氏的合作关系稳定,每年都会有一笔来自林氏的固定收入保证木厂的正常运营。没想到那一年工厂出事,员工伤亡,而林氏又突然因为木材质量终止合约,周奇走入绝境。
有些人就是如此,经历惨剧的源头明明是自己,可往往都将原因推给外界,似乎这样就可以放过自己,转而去怨恨天理不公。
封聿明将来龙去脉向林思柔说明。林思柔后怕道:“这样不行,我们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谁知道哪里得罪过什么人,我看以后林铮出入都得派人跟着,否则我不放心。”
封聿明昨天也有过与林思柔一样的念头,他甚至想让林铮以后就在家里学习,什么危险都不要有。可是他守在林铮身边一夜,脑海里不断想起他生日那天与同学在一起时的活泼开心。
他会想办法加强保护,但是必须藏在暗处,林铮喜欢学校,那就让他和从前一样,无忧无虑地待在学校。
林铮临近中午才醒过来,他从昨天早晨被绑架,全程都活在黑暗里,对外界的感知就靠着耳朵和鼻子,此时睁开眼,明亮的光线让他非常不适应,半眯着眼缓了许久才敢睁开。
林思柔靠近:“小铮,你醒了?我们现在在医院,周奇被抓住了,你很安全。”
林铮缓慢地眨眨眼,嘴巴委屈地抿起来,开口道:“姑姑,我好疼啊……”
封聿明站在床尾,闻言撇过头看了一眼窗外,手指死死握成拳头。
林思柔想像平时那样摸摸林铮,可手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生怕一挨到他又碰到哪个伤口,林思柔刚刚才止住的眼泪此刻又涌了出来,她一只手擦眼泪,另一只手虚放在林铮脸旁,哄着他道:“宝贝儿别怕啊,你身上上着药,过两天就不疼了,乖。”
林铮扯出一个笑容:“姑姑你哭什么,我都没哭。”
林思柔也破涕而笑,用纸巾擦眼睛,“姑姑心疼。”
林铮眼神偏转,与床尾的封聿明对视。林铮昨天听见两个绑匪起冲突的对话,再联系周奇提到封聿明和爷爷时咬牙切齿的语气,差不多猜到他与林氏有生意上的过节。虽然林铮还不清楚封聿明怎么会与人结下这么大的仇,但他明白,封聿明做事,一定是为了林氏。
封聿明被心里的歉疚拉扯,踌躇许久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一双眸子暗如幽潭,静静地看着林铮。
病房里静了好一会儿,封聿明看看时间,对林思柔道:“大姐,麻烦你看着林铮,我去一趟公安局。”
林铮的眼珠随着封聿明的身影转动,直到封聿明消失在门外。
林思柔:“你小叔心里愧疚,等你养好身体,你再找他出气。”
林铮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滴溜溜转,小声道:“我又没生气。”
封聿明到达公安局,陈队长向他论述了周奇的量刑。
周奇随身携带了三瓶百草枯,原本打算在见到封聿明之后以林铮为人质,和夏强一起控制住封聿明,至于撵走夏强后是将叔侄俩都杀掉还是留下林铮,那就看周奇当时的心情了。只不过因为林铮的话泄露了绑架地,周奇陷入被动,提前将夏强赶走,他一个人并没有万全的把握对付封聿明,但至少林铮在他手上,封聿明赶到后愿意舍命换林铮那就罢了,如果封聿明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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