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合宜不过。”
陈晨瞧不出来苏俨昭如何想,只得先仅着自个的心思挑了个合适的来说。
话音刚落,就有人出言附和:“御史大夫所言乃老成谋国之见,七皇子虽年长些,到底生母出身微贱,且长居于怀恩寺,未正式进学,恐怕难以担当大任。”
林协盯住苏俨昭。
苏俨昭依旧不看他。
那张俊美的脸上神色淡淡,瞧不出分毫野心的痕迹。
林协撤回眼神再次看向周围,见竟无人提出异议,嘴艰难的张了张,还是梗着脖子道;“九皇子如今不过六岁小儿,端庆贵妃又已随睿宗皇帝殉葬,若由他承继大统,可是苏相总理朝政?”
苏俨昭抬眸,对上了林协那张与记忆中相差无挤的脸,有些出戏。
他与雍和帝谢旻相识于总角,他助谢旻夺嫡掌权,谢旻予他功名富贵,虽是利益交换,到底情分还是有的。
谢旻暴毙,他伤心之余接过所有的重担,有总揽朝纲的**,却没有颠覆天下的野心。
皇七子谢启已经年满十六,皇九子谢繗却才六岁,立谁,并不十分难选。
上辈子他是铁了心想扶立谢繗的。
皇九子养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年纪又轻,几乎是一张仍人涂抹的白纸。
与之相反的则是谢启,受睿宗厌弃常年居于宫外,可塑性不强不说,市井闲言听多了,只怕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可惜彼时德王尚在,操着宗室元老的架子,就是想跟他对着干,再加上一个缺心眼的林协上赶着给人当枪使,只差没撞死在永安宫的石柱上……
两拨人吵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立了谢启,这件事在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被苏俨昭视作生平之耻。
不过最后盘算一二,立谢启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亏。
这一次……
苏俨昭回望着满脸倔强的林协,不偏不倚的正对上他的目光。
“就算是皇七子承继大统,也未到加冠之年,朝中大事不由本相总理,难道由你林尚书总理?”
“可……”
林协好不容易准备好的一腔反驳之辞被打断,只听苏俨昭续道:“不过林尚书适才有一句话说的不错,皇九子年幼且生母已随睿宗皇帝殉葬,国赖长君,确非合适人选。”
“皇七子生母已逝,睿宗后宫中多的不是身份尊贵的后妃,名册誊录一二罢了,不必担心殿下因此受人诟病。”
苏俨昭无视着林协近乎呆滞的震惊表情,看向剩下几人:“几位如何说?”
几个人本就唯苏俨昭马首是瞻,除却苏俨敛放不下方才之事讽刺了林协几句,均无异议。
人选定下来了,后续就多了不少事情要办,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不消人叮嘱,各自抱了卷宗出门,办要办的事情去了。
独林协一人拧着眉头站起身来,看着一脸头痛正揉着额角的苏俨昭,神色复杂。
苏俨昭注意到他,放下揉着额头的手,疑惑道;“林尚书还有事?”
却见那人十足纠结的盯了他半响,终究大踏步走过来,长长一揖,口中道:“今日之事,是林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苏相莫怪。”
言罢,竟然略羞赧的低下了头,也不等苏俨昭反应过来,又是风风火火的大踏步出了殿门。
苏俨昭愣住了,片刻后方才笑起来。
君子吗?
怀恩寺。
天还未完全放亮,晨课的钟声却已响彻整座寺院,不少僧侣睡眼惺忪的起身,脚步匆匆的来往于伙房跟禅房之间。
云亦身着一身跟四周众人迥异的浅灰色长袍,手上提着食盒,从一座完全独立的小院里走出。
小院地处偏僻少见人影,他疾步走过一条细长的小道,再拐过两个拐角,熟悉的场景才出现在眼前。
正是用早饭的时候,偌大的庭院中人来人往,显出佛门清净之地少有的烟火气象。
与相熟的僧人打过招呼,从负责分发饭食的伙夫手中接过填满了的食盒,云亦转了身就要走。
“你就是自幼跟在七殿下身边,叫云亦的是不是?”
成年男子的声音格外清朗,带着点常年尊养的闲适,听来如春风入耳,清淡动听。
跟在自家主子身边从小长大到,云亦甚少听到人如此认真的称呼“七殿下”这个称谓,近乎僵直的转过身。
出声之人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穿了一身正紫色的外袍,宽袖广身,上绣的锦纹十足
繁复,内里是白色的内衬,腰环玉带,身长玉立,举手投足间带出来的风姿气度无可置喙。再近了些细瞧,眼前人的眉眼生的十足精致,鼻梁挺立,唇色极淡,完完全全一种笔墨难就的俊美出挑,又带了几分纯粹的出尘之姿。
只抬首打量了这一眼,云亦心头大惊,一面忙低下头应是,一面脑中转过好几个念头,只觉手脚发凉,一股莫名的凉气萦绕了全身。
眼前的人他从未见过,但不代表他不认识那身衣服。
当朝大员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又问他家殿下做什么?
心头不由得想起雍和帝谢旻残杀兄弟的传言,赐鸩这事也不是陛下第一次干……
打住!
不能吧主子什么也没干啊,存在感几近于无了。
那这位到底是来干嘛的?
苏俨昭全然不知眼前的小童已然被自己的脑补内容吓得懵了,本着与未来帝王身边人好好相处的原则,温和笑道;“我奉上令有要事与七殿下商议,烦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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