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怕他脱离自己的手臂,连忙用手将他重新搂进自己的怀里:“不是的、不是假的,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我不信……我不会信的……我不会再信了……师兄一心想要杀了我我不会看错的,我不会的……”少年似乎是伤口作痛,又仿佛是神智越来越不清醒,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只顾自己疯狂地摇头。
“景吟,你听我说,” 许沐只好使了些力气,才将他重新抱在臂弯里,“我不想伤你的,我宁愿受伤的是我,我宁愿自己……”
可是少年却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再次挣脱了他的手臂,挣扎着站了起来,向着洞外歪歪斜斜地走过去,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既然他不想见我,那我就永远也不要出现了……”
许沐来不及站起来去拦他,只是伸手去拉住他的左手,却握住了一滩鲜血。
一滩被碎玉刺破掌心的鲜血。
洞中本就是一片漆黑,此时漆黑的墨色却愈发浓重了起来。
许沐忽然心中一颤,觉得不对,连忙站起来去追他。如果自己这时离开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明白了,他就要独自一人在自己以为的痛苦中承受接下来的三年了。
“景吟,你记住,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 许沐从背后将他拉住了,摸遍了全身上下都没有找出来可以作为信物给他的东西,只好拔出剑斩断了自己一缕头发,从自己的剑柄上将那块刻着自己字的玉石扣了下来,用发丝穿过,系在了他手腕上,“不管你以后会怎样,你只要见到了手腕上的东西,就会想起来我对你说过的话,就会知道刚刚的一切不是假的,你听到了吗。”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听少年回答,便发觉洞中已成了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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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许沐觉得并没有之前那样难过了,因为他知道每一次分别都是为了下一次的再遇。
这一次,面前依旧是晚风萧瑟,满地皆是**枯的落叶,在北风呼号下打着旋;四周光秃秃的树**摆出诡异的姿态,像是夜色中的鬼魅剪影。
许沐忽然有些疑惑,不知道在这里,自己竟也会感到心痛。
可是当他转过身,看到身后景象时,心里却忽然全明白了。
顾景吟用剑尖指了指他腰间,道:“拔剑,我可不想落得个欺凌他人的名声。”
许沐并没有拔剑,也没有看他的剑,而是将自己的视线越过两人之间的一切阻隔,落在了他的脸上。
仔仔细细地将面前的人看了一遍,每一个细小的地方都不忍心错过。那双眼眸仿佛沉潭寒星,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遮起了一道厚厚的阴影;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束起,发尾又一泻而下。纵然身后尽是散落的黑发,既无疏狂之感,也全无半分散漫,只有几分俊秀。
许沐对他笑了笑,说道:“你长大了。”
顾景吟闻言,眉头微蹙,冷笑了一声:“师兄方才不是和我说要个了断么?如今说这话又是想做什么?”
许沐向他走了几步,用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这才发现他拿在手里的剑,根本没有用丝毫的力气,只是轻飘飘地举着而已,完全没有杀意。
可当年的自己,却偏偏将他的恶意无限放大,放至最大,向着最坏的地方去揣测他。
“景吟,你怪我么。” 许沐抬起眼睛看着他。
顾景吟似乎没料到原本要和他做个了断的人竟会忽然说出这种话,只是皱起眉头,低头看着他。
“你如果怪我,那你就还我一剑,我绝对不躲闪;如果你能原谅我,我们就……”许沐觉得如鲠在喉,逼得自己说一句话都艰难万分。
“我们就如何?”顾景吟向着他走了一步,却依旧没有收起手中的剑,“师兄想说的,不过就是我们就此不见,对吧?”
“不是。”许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如果你不怪我,我们就好好在一起,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再也不会躲着你……”
顾景吟闻言面色先是惊异,随即又恢复了阴郁,收了剑,道:“师兄,你这又是什么招数?觉得欺骗我很好玩么?”
“我没有骗你。”
顾景吟忽然笑了:“你每次都会这么说。”
许沐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再轻易相信了。小时候的他选择将自己当作最信任的人,对自己的话奉为真理从未怀疑,可是自己却一次又一次让他认清现实的残酷。那他如今,不再轻信他人,是不是一种下意识般的自我保护的方式。
许沐忽然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走到他身前,问道:“我从前送你的那个镯子,你还记不记得。”
顾景吟语气诡异:“当然记得,当年可是师兄亲手将它斩碎的,我怎么会忘。”
许沐从自己手腕上退下了自己的那只镯子,拉起他的手,轻轻套在他的手腕上:“那我的这只,送给你。”
顾景吟脸上的阴郁似乎被疑惑替代了,他抬起手腕,借着月色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镯,又看了看面前的人,问道:“这……和那只……”
许沐答道:“一对。”
顾景吟说不出话了。
安静的夜晚,只剩下晚风的声音。
“你的那个和我的,是一对。” 许沐走得离他很近,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他拉起他的手,将他上上下下仔细地看起来,头发、眼睛、锁骨、肩膀、手臂,“你真的长大了。”
许沐见他不说话,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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