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运刀轻灵,二人皆以巧取胜,可偏是这样相近的路数便容易纠缠得难解难分,谢孤棠一路挑、抹、砍、劈都被夏飞绝一剑抵开,夏飞绝长剑如游龙走蛇,人剑合一,武功已臻化境。
他长剑刺去,欺身逼近,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冷笑:“谢大侠教我的,我招招铭记在心,毕生难忘。”
谢孤棠知道他口中所指的并非是武功招式而是他冷酷无情的做法,他想起许久之前,也不算太久,他轻柔地用手指穿过他乌黑长发,虚情假意、爱语呢喃,招招诱他沦陷,然后轻易地一脚踢开,让那个额头上有疤的男子从此堕入万丈深渊、不负回头。
黄泉那么远,要你陪我。
夏飞绝亲启唇齿,暗自低语,下一招他早已算计后,周旋了这么久谢孤棠体力已被耗去一半,自己若化守为攻,加快出招速度,必将轻易结果他的性命。
这三年剑法,毕竟没有白练。这三年屈辱,毕竟没有白受。
夏小雨很自信,鹤雪替他去掉了额上旧伤疤,他就是浴火重生的夏飞绝,再也不用摇尾乞怜、低声下气,更不会错信他人、痴心托付。
人与人,不过一场游戏。
就在他准备出剑刺穿谢孤棠胸膛之时,一抹晃眼刀光破风而至,白色的影子挡在了谢孤棠面前。
王良琊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夏飞绝着实觉得好笑,他收势笑道:“有些人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这农夫与蛇的故事未免演得太久!”
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夏飞绝觉得看似精明的侯爷其实死蠢,冥顽不灵,舍弃性命、废掉武功救这么个不知好歹的男人?简直是蠢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噗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叛离
白衣轻尘,风骨傲然,狼邪的刀法幻化出神,甫一出手就惊艳世人。
此刀,此人,深藏不露,宛若滚滚黄沙吹开岁月侵蚀露出无暇美玉,刀者的轮廓映在剑影中,磊落分明。
“哈哈哈哈”夏飞绝向后一掠,携来案几上的金银酒器,唇角地三分冷笑越发淡漠,白皙地手腕款款抖落,琼浆玉露发疯似地泼在剑上。
他以酒洗剑,自得其乐,殷红如血地薄唇喃喃轻启,“第一杯,谢谢大侠雨夜出手,雪中送炭!”说完折手将琉璃酒杯掷飞出去,“叮”地一声,酒杯四分五裂,似过往岁月支离破碎。
“第二杯”——他俯身,嘴中又掀起一支空酒杯,斟满,回眸望着众人浅笑,“谢狼邪公子真心以待、肝胆相照。”
佳酿在琉璃酒盏中散发着潋滟水光,夏飞绝长剑一挑用剑尖盛着酒盏徐徐递到了白衣人面前,那杯酒不泼不洒,连一丝激荡都没有,稳稳地送到了王良琊手边,然而持刀男子的手却一直垂着不接。
不给面子?夏飞绝秀眉微蹙,他深知,他已非那个邋遢十足的落魄鬼夏小雨,他的容貌已被鹤雪重塑过一遍,谈不上浴火重生的凤凰,却也再不是那任人蹂躏地渺小麻雀。
他的眸光掠过冥顽不灵地王良琊,落到谢孤棠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哪怕面前千军万马护着你,我也要斩开天地,取你首级!
说不上来是恨,亦或执着。
“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的事不劳你管!”谢孤棠横眉冷对王良琊,王良琊却依旧执着的笑着,丝毫不顾及谢孤棠对他的恨,缠绵十载,化入骨髓。
“你偏不让是不是?”谢孤棠怒极嘶吼,眸中烈火丛生。
想不到谢孤棠一刀直刺王良琊后背而去,白衣人猝不及防地闪开,左臂还是“豁”地划开一道大大的伤口,谢孤棠不依不饶,一掌击打在王良琊后背上恨声道:“你何必这么贱?”
王良琊唇角渗出殷红的雪,从唇边蜿蜒直下,滴滴点点落在光洁无瑕地白衣上,宛若寒冬傲放的寒梅,红得触目惊心。
王良琊抬袖抹干唇边的血迹道:“我想你是搞错了,在下根本无心救你,我的意思是——”他顿了顿,舔干血迹笑道:“你、只、能、死、在、我、刀、下!”
一字一句,发狠搏命,藏了多少年的怒气顷刻有了愉快地发泄口,洪流破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狼邪地刀又快又稳,他趁谢孤棠失神之时挥刀劈去,一刀架在谢孤棠地脖子上,“别忘了,杀死空见大师的帐,我还没跟你算。”
“哈哈哈哈,好,好,好,有趣,有趣。”红衣似火的夏飞绝轻轻步下台阶,他提剑绕到谢孤棠身边,暧昧至极的贴着谢孤棠的耳畔,呵气若兰,他的眸子里有道不明说不清地复杂感情,谢孤棠点漆也似地黑眸亦深深望入他的眼底。
四目交接的刹那,西风送走多少恨。
那个时候的夏小雨没心没肺,啃着鸡腿,狼狈地甩到谢孤棠的面上,那时候的雨夜、荒山、破庙,初见的惊鸿一瞥,永生永世烙印在心口,太湖裘家的朝朝暮暮,就算称不上肝胆相照,却也是真情真意。
可有些人,偏偏将你的真心践踏如泥。
“谢孤棠,我夏小雨这些年受得苦,要好好的回报在你身上啊——”心中的忿恨与咬牙切齿化做面上的一腔温柔春水。柳叶拂面,杏花满枝头,这般光景却是你死我活地背景戏。
可台面上的话却依旧要照着戏本子演,目的达成,则必须即可收手。
“如此佳宴,君可喜欢?”夏飞绝笑得益发猖狂,他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冷笑,“谢孤棠若能杀了我,我就放了各位,拱手送上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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