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丘大大咧咧笑道:“你我投缘,不必客气。”
浮生回笑,心中暖了一片。
夜晚,猗嗟从赤云宫回来,依然满面春风,面对鹿鸣的冷嘲热讽也并未生气,宛丘打听那美人如何惊华绝色,株林坐在屋角看书,浮生闲闲喝着茶,啃了一朵七色灵芝,这魔宫的七色灵芝比他在山上采的要大许多,味道却并不甘美。
五日后浮生准备调休出宫,邹虞却告知猗嗟已经出宫,所以他还得继续留在宫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巽门劫
浮生哀叹,只得等猗嗟回来,不料猗嗟去后不返,去赤云宫之事便轮到了株林。
株林性子较闷,闲暇时捧一本书安静坐在一边,宛丘兴致勃勃地问他赤云宫的美人如何,他便放下书,望着天上的月,神思飘渺:“岂惊天人乎?容华绝代,灿烂若星,皎洁似月。动时若风拂柳,静时幽兰飘香,似魔似仙似狐媚,怎一美字足兮?”
语毕,浮生巴巴地凑过耳朵来听着,连一向目中无人的鹿鸣也看了过来。
宛丘不耐地挥手:“怎这般文绉绉的,美便是美,那美人可对你说过什么?”
株林道:“说是说了一些,我却不曾听懂,他似乎有些奇怪。”
“哦?如何奇怪,可是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比如……嗯哼?”宛丘斜了眼,满脸坏笑。
株林刷地一下红了脸,羞涩低头:“这倒……倒是不曾,只是他忽喜忽悲,偶尔会说些奇怪话语。”
“说了些什么?”浮生忍不住**话,“她有没有说见了贼或者金银宝贝什么的?”
“这倒不曾,只是……只是……”株林含糊几句,忽然起身,“天色已晚,在下要休息了。”
“哎哎……只是什么,你把话说完啊!”宛丘叫着,株林却似未听到。
“哼!”
鹿鸣一旁看着,飘了个眼白给他,从鼻孔里长长哼了一声,藐视意味十足。
“哼!”
宛丘竟不怒,似笑非笑地回了他一个眼白,从鼻孔里更用力地哼了一声,甩**出了门去。
鹿鸣那既不讨人喜的白眼又闲闲瞟向了浮生,浮生与他相处这些日子还算和谐,并且琢磨出了对付冷嘲热讽的招数,便也闲闲抛了个白眼去,鼻孔里长且威猛有力地“哼”了一声,比任何人都响亮。
屋中沉默,二人对视一阵,忽而都笑了起来。
浮生道:“你若不冷嘲热讽,倒也不算讨厌。”
鹿鸣依然是那讨厌的口气:“没人让你喜欢我,少爷我恶心。”
浮生道:“你这脾气倒真令人恶心。”
“恶心死你。”
“已经被你恶心死了!”
“……”
又过三日,魔宫中发现一具侍卫的尸首,死法与之前死的宫女一模一样,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此事终于引起宫中统领的重视,加强各处守卫,宫中一片森然,浮生几个居住的白麟宫的少年更是被严加看管。
次日,浮生发现了株林的尸首。
夜深关门时,他见株林还未回来,便同其它三个守卫一同去寻找,在赤云宫附近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少年,面容安详平和,只有嘴巴微微张开,似有话还未道尽。周围的耶梦伽罗喝足了鲜血,开得妖冶张狂,香味弥盖住了血腥味,夜风扶柳,红月滚圆而明亮,朦胧月色中的赤云宫只有一个浓黑剪影,飞檐翘角,繁杂有序,庄重而肃穆。
第三位去赤云宫当差的是宛丘,命令下来时,他并未如先前期待那般兴奋,反倒过于平静了。
直至他去赤云宫当差了两日,依旧心事重重,当听到魔宫的第四桩命案发生时,忽然表现从未有过的惊恐,浮生关切问他如何,他只茫然摇头,默默进了房间。
是日,浮生半夜惊醒,发觉屋中有异,提了十二分的小心,觉察并无危险才点灯,看见桌上放着的一封信。
字迹凌乱,可见写得匆忙:
猗嗟不回,株林惨死,魔宫命案频发,皆因赤云宫者,喜怒无常,索命残忍,吾已离宫,北有巽门可走,望卿速去——宛丘。
浮生大惊,将信纸揉成一团塞入衣内,拉开门跑去宛丘房间,那门一如往常般关着,他敲了敲,没有动静,才小心地推开,屋内漆黑一片。
“宛丘,宛丘。”
叫了两声,屋中空荡荡的,摸到床上,被辱枕头无一丝温度,他心里才真的害怕,宛丘没有与他玩笑。
浮生冲出房间,没命地跑了几步,又生生停住。
看着自己一身xiè_yī,这实在不是逃跑的行头,又跑回自己房间匆匆换了深色衣物。
出得房门,他跑了几步后又迟疑,回头看了看并排的几个房间,又跑向了鹿鸣的房间。
他推了推,房门是从里面拴住的,正欲敲门,一对赤红的眼眸正对着他,阴鸷而警惕,似乎还有淡淡血腥味,浮生心里一跳,才看清是鹿鸣。
“大半夜的,你在我门口做什么?”
浮生来不及解释,只拉着他道:“快走!还要活命的话就离开这里!”
鹿鸣轻松甩开他的手:“不走。”
浮生瞪圆了眼:“已经死了那么多性命,下一个就是咱们,你还不走!”
鹿鸣嘴角是惯见的冷笑,眼角微斜,十足的蔑视:“要逃命你自己去,胆小鬼,活着如蝼蚁般的魔族。”
“你!”浮生怒起,指着他狠狠道,“老子瞎了眼才回来叫你一起走!”
想想又不对,补了一句:“不是瞎眼,是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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