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容,漆黑的双眸点上凤眼微挑,fēng_liú不羁的人界公子对他意味不明地微笑。他怎能忘了?怎能忘了自己曾经的模样?
那人用熟稔的口吻道:“你来了。”
浮生一口鲜血迎面扑来,落了他满脸满身,依然染不红那双漆黑的眼。
那人抹一把鲜血,也不生气,用那双熟悉的凤眼看着他,慢慢道来:“梦可醒了?”
浮生恍惚着看着他,终是苦笑:“易真,许久不见。”
“确实许久不曾相见,这死而复生,你可还有怨念?”
“若是不曾想起前事便无怨念,如今,我循着你身上的无妄战约又来找死了。”
易真道:“那个战约早已失效,既然死过一次,你便无需再死第二次。”
“你找我的目的何在?”
易真轻叹:“只是不忍,让你活在虚妄的梦境。”
浮生轻瞥他一眼,那一眼,早已满目荒凉漠然,转身便走,尔后顿住,南箓就站在他身后,雪白衣袂随风扬起,长发如墨,衬着他容颜绝世,淡雅若仙。前世今生啊,就如同第一次的相见,那时他侃侃谈来,瞎扯胡说着仙缘二字,今时今刻,浮生已无法言语。
他的心曾因他变的很沉,沉得他喘不过气,却还想紧紧抓住那期盼的长相守。
如今却很轻,轻得浮上了半空,再也回不来,什么也不想要。
那曾春华如梦,又苦苦追随,化身为魔,剜心求死的过往怎能如此忘了?
他再也不看南箓,走下台阶,延长而去。
胳膊上一紧,南箓抓住他,赤红的双眸深得仿若黑色般,紧紧看着他,许久,才小声恳求:“不要走,深儿。”
浮生松开他的手:“我已经死过一次,你放我走罢。”
南箓更用力地抱住他:“不放!这次我死也不会放你走!深儿,我们重新来过,就像昨日一般可好?”
浮生漠然道:“我再也不信你了,南箓,你曾许诺我许多事,没有一件实现过,而我拥有的一切都被你毁了,这是你负我的,我不信你,也不愿你再负我更多,我现在这条命也不是自己的,给不了你,你让我走罢。”
“可我不让你走!你所受的苦都是我给的,你难道不想将那些苦都还给我报复我?”
浮生道:“我只想走,再不愿见到你,南箓,今生今世,我不会原谅你。”
南箓一怔,只用那红得发黑的眼来看他,双目深深,万千情绪,也只隐在一张漠然的绝世容颜里。
那如出尘莲花的绝世容颜,曾惊诧了浮生的一生柔情,曾让他神魂颠倒日思夜想,恨不能时光一瞬而逝,就此相守白头,如今却是再不愿多看他一眼,错身离去。
“深儿!”南箓大唤一声,音调漠然,又像是所有情绪都在那一声呼唤中。
浮生回头,看了他须臾:“我倒是忘了,你不是疯了么,这难道也是骗我的?”
南箓一怔,只觉堵在胸口的一团血在翻滚,喉头发甜,有万千情绪汹涌澎湃,却无法发出一个声音,只是不能失去他,再也不能失去他了。
“哈哈哈,你看,这也是骗局,从头到尾,还有什么是真的?南箓,你说!还有什么是真的?你有什么资格留下老子?”浮生冷笑着,看他的眼神冰冷而嘲讽,就像看一个罪该万死的贼。
“……”
南箓喉头翻滚着,始终无法出声,小心地上前一步,浮生连忙后退:“你并无资格!”转身便走。
南华挡在他面前:“你不能走。”
浮生看着她与黑箬,只觉疲累无比,他嘴角鲜血未**,脸色苍白,冷冷一笑竟能令人心生畏惧:“南华女王若想强行留下我,不妨试试看。”
南华道:“南箓并无骗你,当年立下无妄战约不是他本意,他被我控制了心智,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直到你剜心而死,他那时就已经疯了,张至深,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他罢,你死的这些年,可知他有多痛苦。”
浮生犹豫:“事情真是如此?”
“千真万确,当年我为进攻天界而对南箓使用南柯梦术控制他的行为,后来为阻止他的魔障而用了南华梦术,让他永远活在梦中,直到他冲破我的梦术。他从未骗过你,只是我从中**手,才导致你们如今的局面。”
“那么一切都是你的错?”浮生目光一冷,犹如带毒的刀。
南华始终抬着高傲的下巴,目光中沧桑更深,红尘多扰,终是剪不断理还乱:“是我的错,你可一切算在我身上,我并无怨言。”
浮生笑着:“好啊。”脸上忽又一沉:“这些话你以为我还会信?南华,你也骗我太多次,休想再将我留下,既然如此爱做梦,为何不一直活在梦境中?这个魔界,这片地狱,这个苦果,你们留着慢慢品尝罢!”
他身体一旋,化作一朵紫花转瞬飞去。
随即遇上一道无形的屏障被撞落在地化为人形,浮生站起来,对上南箓平静的脸,两厢静望,心里猛地抽痛一下,越发冷寂。
浮生咬牙:“老子一刻也不愿待在这地方,就是死,也得死出去!”旋身欲奔,然而南箓还是在他面前,不声不言,神情越发漠然。
浮生也不再言语,绕道便走。
“深儿。”这两字一出口,喉头的腥甜终于压制不住,猛地往上涌,南箓一顿,生生将那口血吞了回去,声音沙哑:“要如何,你才肯留下?”
浮生并未回头,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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